蒋点烛皱眉,“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蒋桃花一脸嫌弃,“傻了?”
“你怎么在这?”
蒋点烛只觉头痛欲裂,好多东西都想不起来,包括自己怎么会躺在医院。
蒋桃花匆匆去找医生,经过诊断才得知是脑震荡,暂时性失忆。
好在并不严重,当天晚上,蒋点烛终于恢复记忆,想起安籍尘为自己挡车的事。
她想要去看安籍尘,可听蒋桃花说,他还在重症监护。
“李秀秦是真的想搞死你啊,那测速,你一个都被推出去的都脑震荡失忆了,更何况被结实撞到的安籍尘?”
蒋桃花啧啧摇头,“我看他八成是要凉了,不过这样也好,李秀秦纯粹自作自受,想要杀儿媳妇,却把自己儿子杀了。”
蒋点烛气息微弱,但还是坚持反驳,“他没死。”
“没死,但重症谁知道以后什么样啊?”
蒋桃花不嫌事大压低声音,“而且我听说他伤的非常严重,下半身基本废了,万一以后再站不起来……啧,这叫报应吧。”
蒋点烛张了张嘴,深呼吸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
她扭头看向窗外,夏日的树叶已经隐隐可见墨绿,阳光在晌午时也燥热起来。
她原本最喜欢夏天的,可如今,只觉烦闷。
安籍尘在重症一直不能探望,蒋点烛自己也受伤不方便下床。
晚上的时候许应饶来看她,并没有责怪或者多说什么,他为蒋点烛送来李秀秦的精神鉴定结果。
的确如安籍尘所说,是被迫害妄想症,但这个这个病,并不能成为她的免死金牌。
“她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不过受伤严重的是她的儿子,这件事,要看安籍尘醒来怎么处理了。”
蒋桃花在一边抱胸冷笑一声,“这么说来,那安籍尘当初把蒋点烛推开,不是为了救点烛,而是为了给他妈免刑了?”
蒋点烛皱眉。
许应饶则很公正,“那种情况,安籍尘应该是看不到驾驶者的,他能保护蒋点烛,是下意识行为。”
“呵,现在脸都撕破了,公司也破产了,还装什么深情人设,早干什么去了。”
蒋桃花看不上安籍尘,即便她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并不妨碍她讨厌他。
“那个什么秦,那个女人之前不是还买凶伤蒋点烛来着吗?正好借着这件事一起抖落出啦,就算这回安籍尘不追究,我们蒋点烛追究起来,也够她蹲一阵子的。干脆和她那宝贝弟弟,一起在牢里守望相助吧。”
蒋桃花嘴巴很黑,即便面对自己的妹妹,也是连名带姓一起叫。
她讨厌蒋点烛,从小就讨厌她唯唯诺诺愚钝的性格,可这并不妨碍她护短。
蒋点烛在一边听得真切,她深深看蒋桃花一眼,对方还在叭叭不停,说要把李秀秦送进大监狱去,让她做苦力干活,还让许应饶托人多关照他。
许应饶在一边垂眸配合的听,但并没有回应,很多事,他还是要问蒋点烛意见的。
“你呢,什么意思?”
“她想要我的命。”
即便安籍尘救了她,但一码归一码,李秀秦这样的人是真的不能放回社会了,动不动就要人性命。
安籍尘可以不追究,那毕竟是他的母亲,但她不可以。
毕竟李秀秦对蒋家做的事,不仅仅是买凶伤害蒋点烛而已。
父亲的死,她也有份,李瑞和李秀秦,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你想好了?”
许应饶声音不高,但看着蒋点烛的眼里,藏着一丝欣赏。
“就按照法律正常程序走吧。”
蒋点烛闭了闭眼,“我累了,需要休息。”
“那正好,许应饶,你送我去一趟公司,我现在要接手安氏了。”
蒋桃花说到做到,随后拎起床上的包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许应饶让护工来照顾蒋点烛,可她不想任何人打扰自己,她需要静一静。
她在床上沉默的躺了三天,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得到安籍尘醒来的消息。
蒋点烛下意识要下地穿鞋,护士却拦住她,说她自己也有内伤,不宜走动。
蒋点烛表面答应,可等护士离开后,自己拎着吊水直接前往重症监护。
等她真的隔着门上玻璃看到里面的安籍尘时,才惊觉大家为什么不让自己来看他。
他伤的真的好重,当时自己只注意到他身下一滩血,却没有留意到他头上。
他好端端个大活人,被包的像个木乃伊似的,头被包着,脚在空中吊着,右手也打着石膏板,真的好笑又可怜。
蒋点烛苦笑一声,不论如何,他还活着。
自己不欠他人命,好在他还活着。
蒋点烛眼眶泛酸,想要转身离开时,里面的安籍尘像是有感应般,缓缓睁眼向门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