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籍尘浅笑看她,“你听见我说什么了?”
“没有。”
“算了。”
他摇头失笑。
两人在餐厅坐了两个多小时,不论菜肴多么美味,蒋点烛都没感觉。
她满心满眼都是接下来的路,越是临近尾声,越不能马虎。
“如果事情成了,你会帮我找出逼死我父亲的真凶吗?”
蒋点烛忽然戏谑问他一句,安籍尘微微愣怔。
“伯父?”
“如果李瑞是逼死我父亲的凶手,又或者,凶手另有其人的话,你会帮我把他绳之於法吗?”
安籍尘皱了皱眉。
这件事牵扯太多了,蒋点烛故意放在明面上问,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故意戏弄他罢了。
谁会把自己送进监狱呢?
“会。”
就在蒋点烛都放弃时,他忽然坚定一声。
“如果真的是舅舅害死伯父,我会找出所有证据,把他送进监狱。”
“他可是你舅舅呢。”
“法不容情。”
这话说的真好听,不论是真是假,这态度,说的她都快要信了。
蒋点烛摇曳着红酒杯。
灯光下酒内液体殷红如血,她端着杯子浅浅的笑,像是个要食人精魄的妖精。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
既然刚才他话说的那么好听,自己也该给他点面子才是。
蒋点烛起身,安籍尘先过来拎起外套帮她穿好。
这体贴细腻的模样,加之他出色的皮相,如果不是知道他昔日种种,她怕是要心动了。
安籍尘也喝了酒,两人下楼直接叫了代驾。
春日的夜还有些凉,蒋点烛抱着手臂站在街边,安籍尘让她上车等,她却说喜欢看夜景。
实际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不想和他共处一室。
哪怕一分一秒。
代驾来的很快,蒋点烛拉开车门钻进后排。
不料安籍尘也拉开对面后排车门,和蒋点烛一起做后排肩并肩。
蒋点烛扬起半边眉梢,安籍尘面不改色。
“坐后排更安全,你不知道吗?”
蒋点烛还没说话,代驾小哥忽然笑一声,“是啊,不过我开车也十来年了,稳当着呢,老板放心。”
蒋点烛微微一笑,不说话,只是贴着自己这边坐着。
昏黄的路灯在窗外迅速闪过,车窗微微开一道缝隙,春风吹进来,有些凉,有些冷,如果身边坐着的不是安籍尘,或许还会有一丝丝的浪漫。
蒋点烛眯着眼吹着风,许是因为吃饱的缘故,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散餍足。
安籍尘一直没有蒸脸看她,但余光却一刻也没停。
如果她能给自己一个道歉的机会该有多好。
安籍尘低头心中微微叹息。
他想和她说说话,工作以外的,关于她自己未来打算的。
可他身份实在尴尬,思来想去里,行程已经过了大半,眼见就要到蒋点烛公寓,两人分别在即,安籍尘没话找话。
“戒指怎么不戴着,不喜欢吗?”
蒋点烛吹风正吹的开心,闻言下意识侧脸看他。
她小脸上那份享受春风的懒散还没散,蕴在眼底顺带看向他,安籍尘不由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别开视线,滚动了一下喉结。
蒋点烛扬起半边眉梢,随手拢了一下被风吹散的额前碎发,又看向窗外。
“太大了,不好戴。”
“那你喜欢这个颜色吗?我可以再给定制个小的,怎么样?”
“好啊。”
她随口答应,心道安氏资金紧要时候,你爱怎么败家就怎么败家。
她无心之举,他却记在了心里。
两人在小区楼下告别,安籍尘原本想送她上楼,但因为刚送过她戒指,这时候再跟上去,难免显得用心不良。
他只好站在楼下目送她,直到楼上的公寓灯亮起,这才恋恋不舍离开。
安籍尘再回到车上时,代驾小哥忍不住调侃他。
“女朋友啊?感情真好。”
“是前妻。”
小哥愣了一下,直后悔自己多嘴。
安籍尘却没当回事,继续道:“离婚之后才想起追人家,现在发现回头太难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安籍尘摇了摇头,“远没有那么简单,要她原谅我,除非我死了。”
小哥再一次愣住,脸上写满了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