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和安籍尘单独,好好谈一谈。
安籍尘回来时,蒋点烛正侧脸看着窗外。
已经入了冬,昨夜又下了一晚上的雪,天地一片洁白,连树梢都挂满了晶莹。
“你这一伤半个来月,已经很久没出门了吧。”
“我不爱动,有护工陪着也不爱动。”
蒋点烛回头看向安籍尘,“也难为你这大雪天跑过来。”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可惜都没时间。”
他试图让自己语气平缓,可架不住心中的愧疚,水壶烧水声音不大,横在两人中间,不至于让气氛太过尴尬。
蒋点烛听了半晌,像是架不住担心,悠悠叹息一声,“小栀,出了什么事?”
“其实我一直把夏栀当成小孩子看,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在上学,一双眼睛干净无辜,我记得第一次在家里见到她时,她非常清脆的叫我哥,说感谢我们对她进行捐助。”
“是啊,时过境迁。”
蒋点烛兴趣缺缺,没想到他来看自己,竟是来诉说对夏栀的感情。
但她并没有打断,主动诉说,这便是好的开始。
“但点烛你知道吗?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渐渐改变了我的看法,尤其,当我知道她献血者的身份,并且要求嫁给我时。”
“或许命中注定吧。”
安籍尘摇头,“那时候我一直不明白,她这么做为什么,只是单纯要富贵生活的话,我可以资助她一辈子。”
蒋点烛眼明心亮,资助总有后悔的时候,想断掉就断掉,结婚了有法律保障,自然不会出问题。
但她不说,反而让纠缠显得更诗意。
“或许,她是真的喜欢你。”
“她不喜欢我。”
安籍尘斩钉截铁,说话时直直看着蒋点烛,异常肯定,“如果非要说喜欢,那可能只有钱而已,但依照她的能力心思,想要嫁个有钱人轻而易举。”
“这么说来,你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我把夏栀送进了医院。”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蒋点烛却知道来龙去脉,毕竟她刚和阿放通完信息。
她正想装疑惑,安籍尘又道:“想必许应饶已经收到了消息,并且告诉了你。”
他鲜少有这么不给她脸的时候,两人相处模式多半暧昧朦胧,彼此装傻。
蒋点烛笑笑没做声。
她只是不动声色看了眼水杯。
安籍尘立即会意,等水温温些,起身把杯子递给她。
“小心烫。”
她接过,只象征性喝了一口,便又乖巧躺了回去,他体贴为她扶好枕头。
“夏栀住院之后,一直疯言疯语,我去看过她两次,每次变化都很大,我也和医生沟通过,主治医生说她病情严重,并不是一两天形成的。”
“是吗。”
“也不是一两年。”
蒋点烛愣了愣。
安籍尘继续道:“她原生家庭有很大的问题,导致她自卑敏感,其实她并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医生说,她只是在模仿,模仿一个她认为健全的对象。”
“你的意思是……”
“后来你把她接到别墅,可能在她的认知中,你就是相对健全的存在,有不错的家境,疼爱你的父母,乐善好施的心……她并不喜欢设计,但因为你喜欢,所以她才去学。”
“安先生,你越说我越糊涂。”
“说来好笑,其实我也不想相信。”安籍尘失笑,“我认为,她想活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