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霆的车子在小区大门旁的停车地库入口处等放行。
蹲点的记者，愤怒的受害者家属，高声呼喊叶依楠的名字，问她敢不敢出来。
有说她肯定和凶手认识，才会死里逃生。
情绪越来越激动。
话说的也越来越过分，甚至连女儿家的清白名声都辱上了。
“这帮人太过分，她也是受害者，又不是凶手！”一直跟叶依楠的便衣警察义愤填膺：“派出所那帮就是爬也该爬来了！”
贺云霆正在与人通电话，问：“还没撤干净？”
“快了，快了，再有两三分钟。”话筒那边抱怨道：“你少打几个电话催我，早弄完了。”
贺云霆挂断电话，重新发动车子：“给他们说，一码归一码，该怎样就怎样。”
“是！”便衣警察手抵太阳穴潇洒一甩，下了车。
贺云霆预想过很多种叶依楠此刻的情形，一想到她在哭的可能性，脑仁就嗡嗡嗡的疼。
可没料到的是，她居然是提着锅铲，围着围裙来给自己开门的。
“不用换鞋，我这没有男士拖鞋。你随便坐，最后一个菜快好了。”叶依楠说完，提着锅铲又进了厨房。
贺云霆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泛出不知名的感觉。
同情？怜悯？
好像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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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依楠端出青椒肉丝放在餐桌上，解下围裙，看向贺云霆：“冰箱里刚好有点菜，扔掉也浪费，不介意的话吃点。”轻轻笑了笑：“味道虽不是很好，但能吃。”
贺云霆：“……我洗个手。”
“那边。”叶依楠指了下洗手间的门。
贺云霆发现房子里的东西都收起来了，空的地方擦洗的干干净净，哪怕房东是在她算得上艰难的时候来找她退租的情况下。
她绝不是以德报怨、逆来顺受的人，看似温顺，实则不驯，但……
裤脚被什么扒拉住。
贺云霆垂眸，便见一只两个月大的黑色小奶猫正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
是叶依楠微信头像上的那一只。
赵谦说她出院回房子的路上捡了只猫，想必就是这一只。
赵谦就是被他派来跟叶依楠的便衣警察。
贺云霆弯腰捞起猫。
小黑猫奶声奶气的“喵”了一声，舔他的手背。
贺云霆微笑着揉了把它毛绒绒的小脑袋，走出洗手间，看见叶依楠正站在窗户边往外看。
她的侧脸过于的平静，平静中甚至透着漠然与凉薄，像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与她无关的事。
贺云霆关上窗户，看向她：“不必在意。”
“他们让我觉得，我挺不该活，”笑容有些惨淡，看了眼贺云霆：“人，果然有趣！”
贺云霆忽略不了她眼睛里的深意，一瞬心虚自己与她口中所说的“他们”是同类，怔了一下，硬邦邦转了话题，指猫：“它叫什么名字？”
叶依楠给他盛了碗米饭：“小青，昵称青青。”
贺云霆：“……”
叶依楠从他手里接过猫，放在一旁给它放了鱼肉的小碟子边，微笑：“它喜欢青色，就取了这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