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夜对鲁不平道,“好。这次本来是打算亲自把灯叔送回鲛人岛的,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尽快去趟开封找到镇河神庙。只有找到镇河神庙,我才能找到失踪了的先祖丁继,才能让阿青先辈开口,才能填补先祖丁继在族谱上那消失的十年。”
鲁不平点头道,“丁先生,我明白。你放心去开封吧,我会把灯叔送回鲛人岛。”
丁夜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老鼠皮和一颗鲨鱼牙吊坠,递给了鲁不平。
“不平,如果找不到鲛人岛,就把灯叔的骨灰,洒进大海吧,只能让他自己找了。毕竟已经五百年了,沧桑桑田,今非昔比,鲛人岛在不在也不一定。你懂我的意思吧?”
鲁不平攥着老鼠皮和鲨鱼牙,点头道,“明白,丁先生,我竭尽全力。”
丁夜拍了拍鲁不平的肩膀,欣慰道,“嗯,辛苦,早去早回。”
转眼到了第二天,省政府专员许远良如期而至。
就在独立旅旅部的操练场内,许远良代表江苏省政府,对丁夜给予了表彰。
除奖励了一千大洋之外,还给了一枚奖章,中间写着“治渠英雄”四个大字,背面写着“中华民国江苏省政府奖”,以及“民国六年秋”的字样。
对于这样的奖励,丁夜并不在乎,毕竟他去回龙湾,也不是为了奖金和奖章。
表彰大会结束后,丁夜单独找到了许远良,将银票还给了许远良。
许远良一愣,“丁司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夜说道,“许专员,不好意思,我是来辞官的。上次我也说过,完成任务后就不干了。”
许远良沉默片刻,笑道,“丁司长,我还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丁夜说道,“许专员,我是认真的,希望你能转达给冯副总统。”
许远良打量了丁夜片刻,叹道,“丁司长,先别急着辞官,你再考虑考虑。我今天约了几个本地的乡绅,咱们明天再谈,正好你也再考虑一下。如果实在不行,我会向省政府汇报。”
丁夜心想毕竟人家是省府专员,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于是只好点了点头,“可以。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找您。不管怎样,我意已决。”
“行行行,那咱们明天再说。”许远良笑道,同时拿起桌上的一千大洋的银票,“这一千大洋,那就暂时放我这里保管,明天再说。”
当天下午,许远良一行人离开了独立旅,与当地乡绅富商参加酒会,丁夜和关连海在送走鲁不平之后,开始收拾准备去开封的东西。
鲁不平在临走之前,将锦毛鼠留给了丁夜,称路途太远,不希望锦毛鼠跟着自己受罪。
其实,鲁不平是想送完灯奴,回来后也去开封,就可以通过锦毛鼠来找到丁夜。
对于鲁不平的这点小心思,丁夜看得出来,但是并没有戳穿,只说一定会把锦毛鼠照顾好。
同时,鲁不平也用鼠语交代了锦毛鼠,要服从丁夜。
关连海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拉着个脸,“老丁,我想问你个事儿。”
丁夜回道,“说。”
关连海顿了顿,注视着丁夜,“我这辈子,还能不能等到你跟我去日本发财的那天了?”
丁夜纠结片刻,说道,“老关,等从镇河神庙回来的。”
关连海问,“如果回不来呢?”
丁夜抬头看了眼关连海,关连海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点毒。
“对,没有如果,你老丁福大命大,肯定能回来。”
丁夜微笑道,“这还差不多,那你老关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儿等我。”
关连海一愣,顿时急了,“我等你?呸!你这是想把我甩了!不行,我必须得跟着你!”
丁夜问,“为啥?你是跟屁虫啊?”
关连海铿锵有力地回了一句,“因为你是我兄弟!”
丁夜感动地看着关连海,旋即怼了一下关连海的肩膀,笑骂道,“脑子有病。”
关连海脖子一晃,一拍大腿,大咧咧地笑道,“对,就是有病!病入膏肓!”
转眼到了次日下午,丁夜带着所有东西,去客房找到了许远良。
许远良正在喝咖啡看报纸,见丁夜和关连海来了,微笑着示意二人请坐。
丁夜并没有坐,而是再次提起了辞官的事儿,称心意已决,无须再劝。
许远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冷声问,“真的想好了?”
丁夜坚持道,“真的。”
许远良喝了口咖啡,冷笑道,“丁司长,你可听说过上马容易,下马难这句话?”
此话一出,丁夜瞬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呼啦”一下,从门外跑进来十几个持枪的士兵,将枪口对准了丁夜和关连海。
关连海吓得一激灵,对士兵道,“哎哎哎,放下放下,别走火了。”
丁夜注视着许远良,不卑不亢,凝眉质问。
“许专员,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