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的功绩有多大,一旦触犯了法律,就应该受到制裁。这是制订法律时的常识。”加图坚定地回答。
“可他是为了国家利益才犯下这些错误,而且他为国家带来了许多好处,国库充实了,领土扩大了,他有人民的爱戴,军队的拥护。这样的人仍然要处罚吗?如果控告他,就会有民愤,人民的意志是法律的基础,按理说,人民反对的法律就不成立。应当怎样调解这个矛盾呢?”赵弄潮进一步问。这也是加图将来会面对的难题,赵弄潮很想了解加图的想法。
他的问题已经具有争议性,引起了房内人们的讨论。
加图答不上来。赵弄潮感到这个问题提得太早了,加图还不具备那样的想法。“既然人民同意制订法律,就应当遵守它。”他半天才吐出句不自信的话。
“说得好!”利略元老鼓起了掌。屋里的人们也发出赞同声。“依照我的看法,这样的人虽然是英雄,但更应当得到严惩。”利略元老代替加图回答,“他可以凭着人民的爱戴,触犯法律却不受惩罚,恰好说明了这样的人是危险的。将来如果他凭借人民的力量挑战元老院,那么不是要做国王了?这样的人是共和国的敌人。内部的敌人比外邦的敌人更可怕,决不能让他存在于罗马!”
元老赢得了掌声,赵弄潮也附和着鼓掌。
众人的目光突然注视向门外。今晚的主角,陈志已经脱去红边托加袍,换上平常的便装回到了房中。
“快过来,我的儿子!”利略元老向陈志招手,“你的朋友向我们的法律提出了挑战,我们正在解决这个难题。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元老将他们之前的讨论复述了一遍。
陈志也着难了。“我赞同普布利乌斯的做法,普布利乌斯不仅仅是为了阻止他们,我想他更是为了救朋友,劝他们放弃打算;当时的情况下,他其实可以什么也不做,因为已经有人告密了,那些人根本逃不了。至于第二个问题,功过共存,我想我没有智慧回答这个问题。”
“你是个仁慈的人。”赵弄潮评价说,“加图很严厉,普布利乌斯率性而为。你们都是国家不可缺少的人才。”
“那么你呢?”加图反问。
“我?我是旁观者,一个过客。所以我什么事也用不着参与,只管向你们提问。”赵弄潮拒绝了加图的提问,如果他回答了,加图很可能会接着问那个功过共存的难题。这个问题并不是难以回答,而是很为难,有大功的人必有大敌,这些敌人会纠出他的错误。
“大家都留下来吧!今天是我的家族迎接新成员的日子,晚上还有更丰富的活动。”利略元老向朋友们高声说。晚上才是正式的仪式,客人们到了晚上才会齐聚。
元老拉住陈志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有件事我得再提一次,别怪我这个老头子罗嗦。”元老轻声说,“去坎尼前我也提过,就是你的婚事。别的贵族青年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有了婚约,甚至做了父亲。依然是上次向你提到的姑娘鲍鲁斯的女儿阿米利娅。明天你带上礼物去见她的叔叔,鲍鲁斯死后,他的儿子和女儿由他的弟弟监护。我陪你一块儿去。”
陈志显出为难神色,但低着头没有拒绝。赵弄潮仔细偷听元老对陈志说的话,他听到了一些,心中又起了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