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回头看她，眼眸倏地变得深沉起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别装了。”陈瑶说到，“沈复误以为我对王夫人见死不救，所以特别的恨我，对我说了非常狠的话。可是你，从见面到现在，一路上，你没有对我流露出一点恨意，反而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这说明，你知道我是冤枉的，我不是害死王夫人的凶手。”
不然，以九叔对王实的忠诚，就算不对她痛下杀手，也应该有所行动才对。
可他什么都没做。
听到陈瑶的话，九叔难得的勾了一下唇角，说到：“你确实挺聪明的。”
仅从他对她的态度里，就看出了全部端倪。
他这是默认了？
虽然是在意料之中，陈瑶却还是觉得吃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你，好像没有过什么恩怨吧？”
“是。”九叔点头承认，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话才变得可信起来。
不然以沈复对陈瑶的信任，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话。
九叔眉心动了一下，原本冰冷的毫无感情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哀伤，他喃喃说到：“我也是不得已，欠了的债，早晚还是要还的。”
陈瑶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九叔却没有解释，而是问陈瑶：“所以你找我是想干什么？帮你澄清吗？”
“对，我是冤枉的，我根本没有见死不救，我不能让沈复再继续误会我。”陈瑶说到。
“可小姐也的确是因为你而死。”九叔看着陈瑶，一字一顿的说到，“如果不是为了帮你拦住李特的车子，我们根本不会掉到山坡下面，小姐也就不会出事。所以，你有没有见死不救，根本没区别，你就是害死小姐的凶手。你和小少爷有了这样的隔阂，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一番话，把陈瑶说的差点心梗。
想起王实的死，陈瑶心里也难受的不行，她神色痛苦的往后退了两步，说到：“我也不想的，我没有想到……她会为了救我做出那么大的牺牲。”
“你知道的，不是吗？”九叔盯着陈瑶，说到，“在那之前，你故意告诉了小姐你和小少爷有了一个孩子的事，不就是想着万一遇到危险，小姐可以挡在你的面前吗？你都那么说了，她怎么还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为了那个孩子，为了小少爷，小姐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你的命的。”
“不，我不是……我没有……”在九叔的连翻指责下，陈瑶痛苦的捂住了头。
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太大的关系，她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耳边还不时有人在说着什么。
“所以最该死的人其实是你，你应该以死谢罪。”九叔继续说到，“你回来只会让小少爷更痛苦，只要一看到你，他就会想起夫人的死。就这样，你还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吗？你知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折磨？”
九叔掏出一块怀表，在陈瑶眼前晃了晃：“你看看这块表，现在是什么时间？”
陈瑶明知道有古怪，不该去看，可眼睛却好像不受她控制了一样，她盯着怀表，喃喃自语到：“是……是适合自杀的时间……”
“对，所以，你现在站到天台上去，往下一跳，所有的痛苦就都结束了。你的罪，也就赎完了。”九叔引导着陈瑶站上了天台。
天台的风好大，吹得陈瑶瘦弱的身形摇摇晃晃，好像随时要掉下去。
这时九叔下达了最后的指令：“我数到三，你就往下跳，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