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笑完毕,高健说:“半月前,李烈钧将军秘密来过这里。他到日本领事馆办事去了。”
又拿出一封信交给一杰,说:“这是从日本领事馆秘密传来的。昨晚上才接到的。信是写给两位将军的。信的内容可能就是李将军来办的那件事。我正在准备派人专程送往云南,交给蔡将军。你正好带回去。信上有将军亲启火急字样,万万不可迟误。交给你我最放心。”一杰接过信揣在了身上。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众人又摆上酒席给一杰接风。
众人围坐一起,高健说:“这桌酒席不够理想。因为时间仓猝,办的不够丰盛,权当接风酒吧。你的时间紧,马上还要启程回昆明。我也只好这样应付你了。请兄弟原谅!”
一杰笑道:“酒席的好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友情。我能与各位一起谈笑风生,一切都得到满足了。其实,我不但不饿,酒还没醒呢。我与真离子一天之间,就痛饮了两次。半夜了,我与她还喝呢。”众人又边吃饭边说笑。
高健说:“现在昆明形势大好。蔡将军开始公开练兵了,正准备成立护国军政府。护国军司令部已经正式设立了。看来讨伐袁世凯,举行武装起义,为期不远了。”
一杰高兴道:“这样就好,这是我们希望的。不推翻袁贼的卖国统治,就不能恢复民主共和,国家就没有强盛的希望。让我们为起义顺利成功干一杯!”
众人欢声笑语举杯相碰,都一饮而尽,喝的十分痛快。然后众人又纷纷向一杰敬酒,场面十分欢快。
吃罢了饭,一杰说:“我不能久留,这就与你们告辞了。我准备到码头乘船回南方。在临别之际,我祝各位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众人也都道:“我们祝老板一路顺风,宏愿常如!”众人恋恋不舍,怕影响公务,都不敢对一杰挽留。
高健拿来一身服装说:“请老板将这身服装换上,以防法国佬追捕。”
一杰换上了衣裳,高健又找来了几辆车。然后高健带领二十多名弟兄,送一杰到码头。
众人来到码头下了车,见包车遍地,叫卖声声,人来人往一片繁忙景象。那些各国的客船正在停泊待客,商船正在装卸货物。
高健打量了环境向一杰道:“你就坐法国的客船走。坐它比坐其它船安全。法国人绝对不会在自己的船上找麻烦。”
一杰点头同意。二人又拥抱告别。
这时船上的汽笛响了。一杰登上了法国客船。高健带人看着船开走了,再一次招手告别,才带人回去。一杰又平安离开了上海。
却说船到厦门港,一杰下船叫住一位海员问:“先生:这里还有到广州方向去的船吗?”
海员道:“到广州去的船是英法日三国的。日本和法国的船已经先后客满启航了。英国的船还在停泊犹豫。英国人听说今天海上有大风,不敢启航了。你若着急赶路,还有到柘林去的国船。”
一杰心说:“既然没有去广州的船,我就坐国船到柘林,先回潮州家里看看。”一杰谢过海员,便打算坐国船先回家。
一杰坐上国船,连日遇风,船不得不走走停停,一连行了几日才到柘林。一杰在柘林下了船,心急如焚,又租了一匹快马骑上赶路。
他又一连行了几日,这日晌午才到了与潮州隔江相望的韩江边上。看见了家乡,一杰心里高兴。下马站在岸边眺望江景,等待渡船。见江水滔滔,滚滚而去,上下游没有船只。
那马的主人说:“先生:大江难过,恕我不能送你到家里了。你自己在此等候渡船吧。我回去路途遥远,这就向你告辞了。”一杰回身谢过他,付了银元。那人将两匹马连在一起,上马告辞走了。
一杰独自站在江边,眼望熟悉的江水,触景生情又回忆起了往日他与林秋华在这里荡舟玩耍的那些欢快场面。林秋华的身影立刻浮现在了他面前。他又回忆林秋华最后这次对他相送。林秋华那依恋的目光,好像还对着他,在向他亲切招手。一杰心中痛苦,眼睛湿润了。
他掏出手绢儿想擦擦泪水,见手绢是真离子的,一杰随手抛向了江里。他气得道:“怎么将她的东西带回来了!”他又摸自己的手绢,却怎摸也无。
一杰心说:“我的手绢准是被她什么时候给换了。”一杰只好撩起衣襟擦了泪水。
忽见江面上出现了一只小船,正慢悠悠地漂来。一杰细看认出是渔户张桐在摇船。于是双手拢嘴高叫:“船上可是张大哥吗?快过来渡我过去。我是东方一杰。”
张桐听见,一边加紧摇船,一边答应:“来了!来了!”
不多时船到岸边,张桐望着一杰,乐呵呵道:“一杰兄弟,你从哪儿回来呀?好久没见了。快上船吧。”
一杰道:“小弟刚从北京回来。张大哥一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