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柠也听出是傅之寒的声音，先前在幼儿园中压在她心头的那股不适又一次蠢蠢欲动，顾北柠强行压下这股异样的感觉前去开门。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宸宝就着急拦住了她：“柠柠不要开门，外面没有人。”
顾北柠脚步一顿，疑惑地望向门口。刚刚她的确听到了门铃声，但宸宝说没有人，难道门铃声与傅之寒的应答都是她产生的幻觉吗？
这个认知让顾北柠感到痛苦，她实在是很讨厌分不清现实与幻觉的情况。
她想了又想，低头问宸宝：“外面真的没有人吗？”
宸宝用力点头：“嗯嗯，没有人。”
因为顾北柠已经快走到门口了，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傅之寒清晰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他原先以为宸宝说“屋内没人”只是一时兴起，但万万没想到顾北柠竟然真的会异常认真地向宸宝求证。
听着屋内的脚步声似是远去，傅之寒知道顾北柠肯定是被这小子给糊弄住了，再次按下门铃，沉声道：“柠柠，是我，开一下门。”
顾北柠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疑惑地扭头看向门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是真实的。
宸宝不想看见傅之寒，拽着顾北柠的手往屋里走：“没有人按门铃，没有人说话，柠柠不要理他。”
顾北柠被他拖着走了两步，意识到不对劲，低头问儿子：“你怎么知道我听到了门铃声与说话声？”
如果门铃声与傅之寒的声音都是她所产生的幻觉的话，只有她一个人能察觉到这些。现在宸宝也听到了这两个声音，只有两种解释。
第一，门铃声与傅之寒的声音都是真实的，因此宸宝能听见。
第二，则是眼前的宸宝也是幻觉，因为宸宝、门铃声与傅之寒的说话声，三者都在她的主观意识中，所以她幻想出来的宸宝也能感应到她幻想中的世界。
宸宝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个孩子，不明白顾北柠眼下糟糕的精神状态到底是如何运转的。他被顾北柠这个问题给问懵了，怔在原地一时没能回答。
隔着门的傅之寒察觉到屋内的对话内容不对劲，立刻道：“宸宝，别胡闹了，让我跟柠柠说点话。”顿了顿，他强调道，“柠柠，我是真实的。”
宸宝想反驳，但是想起不久前顾北柠还因为突然冒出来的那一大笔钱而痛苦到底是不是幻觉，意识到顾北柠可能到现在还没脱离出这个状态，只能乖乖闭嘴。
他虽然不想见傅之寒，但更担心顾北柠的病情恶化，只能满脸不高兴地跟着顾北柠走过去开门。
门外，傅之寒忧心忡忡。直到看到开门的顾北柠母子看起来都没异样，他才稍稍放心。
“傅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顾北柠问。
“我来道歉。”傅之寒瞥了眼满脸不高兴的儿子，“我不该私自为宸宝安排课程。”
顾北柠如今知道了儿子非凡的天赋，也想为儿子安排更适合他的课程。现在想想，宸宝一直对航模感兴趣，或许傅之寒的安排才更好呢？
顾北柠觉得这事比她原想预想的要复杂很多，尴尬道：“其实，我有些事也想和你谈谈，要不你先进来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