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砚修有些忐忑的表情,白语晖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 “你把南方的水患治理的很好,我刚刚看了奏折里你的朱批, 赈灾派去的人也很合适,能力也强。” 听到白语晖的表扬,他知道白语晖不想要在这件事上多说。 他有些沉默地接受了。 “陛下,晚上要去妾身那里吗?” 宋砚修现在想想真的很可笑,作为皇夫却和皇帝从来没有过云雨之事, 白语晖似乎不热衷于此事,他也不是什么好色之徒。 可是,他现在真的想要彻底拥有她, 白语晖太飘渺了,她明明是昭妍的皇帝,却一点也不迷恋权势, 甚至连她的妹妹都雄心勃勃, 可是白语晖不,她只是在做一个好皇帝, 像是一场表演,演完就可以开心退场了。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他想用最愚蠢的方式留住她—一个孩子。 白语晖笑着说, “砚修,朕刚刚回来,还有很多奏折要看,过段时间了吧。” 这就是在婉言谢绝了。 宋砚修有些不甘心,想要再继续请求。 可是他看到白语晖的眼睛,就愣住了, 这双眼睛,没有丝毫情感。 她望着你时,明明眼里只有你一个,但是只要仔细凝望, 就知道这不是你,而是一个躯体,一个普普通通地和万众一样的躯体。 他噤了声,默默退下。 心中的计划越发清晰。 等宋砚修走了以后,小凌问白语晖, “主人,你这次是打算收集什么样的情感呢?” 白语晖还在看奏折,宋砚修整理地非常方便她复查。 “是‘欲’,宋砚修的欲。” 小凌有些不解, “可是他看起来真的很淡泊,能有什么欲望呢?” 白语晖一笑, “就是渴求宁静的欲啊, 看起来是淡泊名利,但是实际上为了追求自己的平静,他主动入了俗世。 为了安宁而拼命地在红尘里翻滚。 你不觉得这非常有趣吗?” 小凌不太懂人类了。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陛下,妾身为您煲了汤。” 是莫欢, 白语晖看着手边刚刚喝完的宋砚修煲的汤,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 这…… 这有些喝不下了啊。 “进来吧。” 不管怎么样,先让莫欢进来。 莫欢这次穿得倒是保守了许多, 他端着冒热气的汤,迈着端庄的步伐走到白语晖身边, 放下汤,站到白语晖身后为她捏起肩来, “陛下,边疆风雪大,您受苦了。” 男子的声音柔而不媚,听起来让人舒心。 “应该的,为了朕的家国和人民罢了。” 莫欢一僵, 白语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陛下,您的子民知道您这样,一定都爱戴您。” 白语晖笑笑,对他的奉承没有什么反应, 她问, “莫欢,你认得这奏折上写的什么吗?” 莫欢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白语晖突然说到这个, “陛下,妾身不识字的。” 嗯? 白语晖回头看着他, “为何不识字?” “自然是因为没有人教妾身啊。” 莫欢没有家人,他身负血海深仇。 白语晖略一沉吟, “那正好,坐到朕的身边,朕来教你。” 莫欢不知道白语晖这又是在干什么, 他坐在白语晖身旁, 虽然他不识字,也不会写,但是他知道,白语晖有一手好字。 雄浑又有气势,每一笔都显得十分有力度。 这是帝王的笔迹。 白语晖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从最简单的字教起。 莫欢一开始还在想白语晖是不是知道他给她的汤里下了慢性毒, 所以他总是心不在焉。 但是渐渐的,莫欢居然真的学进去了, 白语晖很会教,她声音柔和,又能把字和形结合起来, 学认字变成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莫欢很聪明,他学的很快, 白语晖教的也好,两个人配合着,竟是一直学到深夜。 坤宁宫里的宋砚修一夜无眠,他的眼线们每隔一刻钟就会来告诉他莫欢还在殿内。 他微笑着继续下自己的棋,棋盘上居然还是之前白语晖放过一颗白子的棋局。 宋砚修面色平静,可内心已然是滔天的愤怒和委屈。 怎么,一个男宠也可以留在大殿,他作为皇夫居然得离开? 宋砚修手上的劲一重,黑色的棋子咔嚓一声从中间断成了两半。 “呵,莫欢……” …… 莫欢回到自己的宫殿时,居然有些恍惚, 他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在白语晖的大殿就这样学习到了深夜, 甚至还觉得意犹未尽。 白语晖让他之后每天都跟着她学一个时辰。 莫欢觉得有些矛盾,这些他的父母没能教给他的,却是白语晖在教他。 没等莫欢缓过劲儿,就听到皇夫宋砚修传唤, 莫欢和这位皇夫几乎没有交流,不知道怎么会叫他。 不过…… 他知道,这后宫三人都是对白语晖心怀鬼胎,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莫欢乖巧地应了声,收拾一番就来到了宋砚修的坤宁宫。 “拜见皇夫。” 男人柔美,宛若一朵莲花。 宋砚修坐在高座上,看着他越发不喜。 “本宫入宫多年,也未曾跟你好好聊聊, 主要是平日里总得要招待陛下,实在没有时间, 还望你莫要见怪。” 这一番看似抱歉但是实则挑衅的话一出,莫欢就知道宋砚修是因为昨夜的事不爽。 可是宋砚修又不喜欢白语晖,为什么做出这副姿态? 不过,他莫欢也不是好惹的, “哪里哪里,听到哥哥传唤,妾身心里也是开心, 毕竟陛下昨夜同妾身还说要多多和您来往呢。” 宋砚修的笑容更深,熟悉他的人会知道,他越是愤怒,笑容就越灿烂。 “本宫家中倒没有一个弟弟,不知你又是哪里来的哥哥。” 莫欢脸色一僵,这宋砚修怎么来势汹汹,一点而也不给他留面子? “哈哈,您真是个妙人,说话真风趣, 陛下昨夜也同妾身说了,说您可幽默了。” 宋砚修见他三句话不离昨夜,心里也是不爽, “呵,自然, 毕竟陛下总是和本宫欢声笑语的, 不过昨夜你们倒是安静。” 莫欢不甘示弱, “是啊,陛下同妾身坐在一起,还让妾身看了您批的奏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