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穆白，凌霄阁其他人，都很听孟清韵的话。 他们早就默认孟清韵是凌霄阁的女主人了。 穆白不明所以，以为孟清韵胆小怕事。 在所有人都撤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想往前冲。 “疯了你！” 孟清韵用了七成内力的一掌，将他拍到了墙角。 千钧一发之际，众人撤退及时，腐烂水全洒在了案桌上。 木头迅速被腐蚀，一阵阵难闻的烧焦气味弥漫开来。 地板上，出现了无数大大小小，坑坑洼洼的洞。 穆白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脊背阵阵发凉。 刚才，如果不是孟清韵将他一掌拍开，他的结局就会和案桌一样，变成一堆森森白骨。 他最看不起，又最不服气的小妖女，救了他一命。 黑衣人显然很吃惊，没有料到孟清韵连腐烂水也认识。 杀手锏已经用完，他们想趁乱撤退，却被凌霄阁的一众高手围攻。 寡不敌众，黑衣人一个个倒下。 “留活口！” 孟清韵沉冷地命令道，“敢刺杀九皇叔，姑奶奶要灭他全族！” 最后一个黑衣人见插翅难飞，又掏出了一个矮矮胖胖的罐子。 这一罐，是留给他自己的。 他扬起脖子，将腐烂水倾倒在自己的脸上，又将剩余的腐烂水，洒向了地上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尸体。 血肉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饶是杀人不眨眼，见血不害怕的凌霄阁高手，都忍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场面。 须臾，所有的黑衣人，都变成了新鲜的白骨。 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 这是一群死士，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 一旦失败，就会自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派出这批黑衣人的幕后黑手，显然不希望被查出来。 孟清韵知道陆承瑾树敌颇多，但是腐烂水极为难得，配方复杂，有能力配制出这种猛药的人，只有图琛。 他一直没有离开京城，潜伏在阴暗的角落里，伺机而动，这一点孟清韵和陆承瑾很清楚。 今晚陆承瑾寒毒发作，是最脆弱的时刻。 刺杀，偏偏在这一晚到来。 难道，图琛算准了陆承瑾今晚寒毒会发作？ 寒毒发作是没有规律的，他又如何得知，陆承瑾今晚寒毒会发作？ 这一次，寒毒发作毫无征兆，连贴身护卫季言，穆白，都不得而知。 就算凌霄阁出了奸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消息透露给图琛。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 图琛提前得知，陆承瑾今晚寒毒会发作。 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如果他每次都能提前得知，陆承瑾每一个脆弱不堪的时刻，岂不是都会危机重重？ 她一定要将其中的秘密调查清楚。 她不会让小乖乖，一辈子被寒毒折磨！ 原本的卧房，算是彻底毁了。 孟清韵将陆承瑾挪到了另一个房间，喂了他驱寒汤。 他被寒毒折磨得时间太长，筋疲力尽，喝了汤药，就沉沉睡去了。 孟清韵悉心地替他盖好了被子。 门被敲响，门外是季言的声音。 “王妃，您休息了吗？” “进来。” 孟清韵的声音，透出一丝疲惫。 季言轻轻推开门，将躲在他后面的穆白拽了进来。 “王妃，穆白有话说。” 感激和愧疚的神色在穆白脸上交替出现。 他觉得无地自容，低垂着头，全然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说呀——” 季言将穆白拽到了孟清韵面前。 穆白是个直心肠，涌上心头的万种悔意不知该如何表达得尽善尽美，干脆“扑通”一声跪在了孟清韵面前。 “王妃，属下多有冒犯，今日若不是王妃及时出手，属下就……”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圈，声音有些哽咽了。 “属下愿意终身侍奉王妃，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说完，“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孟清韵一直都知道，他是个性格直率，对主子忠心耿耿的护卫。 就是脑子有些简单，有时候会犯倔。 大约，是她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他才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偏见。 其实，孟清韵也没怎么生他的气。 “改口啦！这回不叫我小妖女啦？” 孟清韵眯起秋水眸，故意拿捏着腔调说，“我可是个小狐狸精啊，专门勾引你家公子，还把他的精气神都给榨干了呢！” 穆白：“……” 王妃不肯原谅他，怎么办？ “唰”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恭敬地递到了孟清韵的身前。 “属下出言不逊，请王妃割掉属下的舌头，属下绝无怨言！” 孟清韵就是想调侃他一下，没想到这个直肠子的穆白，当真了。 季言紧张地在一旁小声劝解道：“王妃，穆白再也不敢了，他再敢说您一句不是，我替您割了他的舌头，您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季言，你不用替我说话，我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 穆白铿锵有力地说，将匕首举得更高，“请王妃割了属下的舌头！” 孟清韵刚要说话，被子里就伸出了一只修长玉润的手，握住了她的腕子。 “阿韵，我要抱抱。” 孟清韵：“……” 季言：“……” 穆白：“……” 小奶狗还是小奶狗，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撒娇求抱抱。 其实，孟清韵知道，刚才的话，陆承瑾都听到了。 他害怕她真的一气之下割了穆白的舌头，于是就撒娇转移她的注意力。 “舌头的事情，以后再说，姑奶奶现在要哄小乖乖睡觉。” 季言提着穆白的后衣领，将他一路拖了出去。 “属下告退，不打扰王妃和公子休息！” 二人一走，陆承瑾就睁开了桃花眸。 眸中带着湿漉漉的水意，将一双眼睛洗得黑亮有神。 “是图琛。” 他一张口，声音沙哑不堪。 “我知道。” 孟清韵将他紧紧抱住，将他的薄唇吻了又吻。 “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眼下他们没有别的线索，只有去审问关押在黑水牢里的活人蛊惜柔。 第二天一早，二人就来到了黑水牢。 这是孟清韵第一次来到黑水牢。 走过层层叠叠的石阶，二人来到很深的地下。 这里幽暗，阴冷，处处透着压抑。 惜柔被关在一个单独小房间，被严密看守。 陆承瑾的人审问过她几次，可她只会一味地哭唧唧，弄得人厌烦透顶。 一直也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一次，孟清韵决心撬开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