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流溪虽然高兴两个孩子感情好,但孙子这一出,可真是让他大跌眼镜。 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不知道归天跪地跪君王父母吗? 这给一个姑娘下跪是几个意思? 这就是给鹿璎下跪,这要是给别人下跪,纪流溪能直接用鞋底子抽他,太丢人现眼了。 纪洋嘿嘿傻笑,连忙站起来,瞬间就比鹿璎高出一个头都多。 鹿璎冷着脸,不客气的对纪流溪道:“纪流溪对洋洋说话还是客气一些的好,你吼他,我不爱听。” 纪流溪一愣,瞥了一眼纪洋洋洋得意的表情,老头子心中又好笑又好气,这都叫什么事啊? 在自己家,自己还得给孙子装孙子呗? 但纪流溪真没想到,鹿璎竟然这么在乎纪洋,这小子也真是撞大运了。 纪流溪并不生气,反而是笑道:“小郡主就在我家暂时住下来,当然,只要你愿意,想住多久都可以。” 一旁的鹿璎知道,因为自己的灵魂干预,属于鹿璎的人生轨迹出现偏差了。 因为原本的鹿璎,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和纪流溪还有几位大臣有交集的,更没有住进纪流溪的家中。 鹿璎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影响了命运轨迹,更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有影响。 鹿璎很慌张,她怕和霍倾珩会错过。 而小鹿璎却一点不把自己当客人,冷哼道:“我爱住在哪就住在哪,用你来安排?” 纪洋连忙拉着鹿璎的手哀求道:“姐姐你就住在我家吧,求求你了,我不想让你走,你早就该住进来了,就和我住在一起,我们不分开。” 纪流溪听着这话,简直如同听见了虎狼之辞,大声训斥道:“混帐东西,你在那胡说八道什么呢?小郡主怎么能和你住在一起?” 这孩子傻了吗?直接杀了吧,不能要了,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鹿璎立刻横眉冷对的怼回去:“你训斥谁呢?我说过,不准你凶他。” 鹿璎在一旁都没脸看了,这另一半的自己,怎么那么虎啊,人家是祖父和孙子的关系,训斥一下不正常吗? 你护犊子可以,但是有必要这样护着吗?搞得好像你是亲妈,人家是后爷爷一样。 哪怕自己现在是个灵魂体,但鹿璎还是忍不住捂住了脸。 纪流溪对鹿璎是真的很包容,很疼爱,哪怕鹿璎对自己很无礼,也一直在顶撞,但纪流溪就是不生气。 谁能和自己一直默默关注,默默疼爱的孩子生气呢?谁能一个被断定了生死的孩子怄气呢? 纪流溪脸上看不出任何悲伤,只是说道:“好,以后我都不凶你弟弟了。” 鹿璎冷哼一声,轻轻靠在纪洋身上,一手抓着纪洋的手撑着,她有点没力气了,快站不住了,这老头怎么还不走?真没有眼色。 纪流溪看出来鹿璎的不舒服,他心中一沉,说道:“老夫来就是想问一下,小郡主当真想要嫁人吗?” 鹿璎猛地看向纪流溪,目光阴冷:“你什么意思?你要是敢从中作梗,或者是皇上派来的说客,你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 纪洋搂着鹿璎,低声道:“姐姐别气。” 纪流溪说道:“恰恰相反,老夫只是想要确定小郡主的想法,若是您真的想要嫁人了,那就算是皇上反对,臣也会竭尽全力去帮助小郡主达成心愿,只要您想。” 鹿璎蹙眉,一脸不相信和防备:“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你真的肯为我得罪皇帝?” 纪流溪心中也觉得有点怪异,他以为,鹿璎能在养心殿里,喊出关伯伯这句话,还对他们明显有那么亲近信任的眼神,或多或少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什么的。 但现在看鹿璎的样子,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那鹿璎为什么要用那样信任的眼神看着他们?难道只是为了让他们帮助她? 纪流溪按奈住心中疑惑和怪异感,说道:“小郡主不用多心,我们帮你,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得罪皇上也是不怕的。” 鹿璎直接冷笑起来:“好大的口气啊,但你当我是脑残吗?这样的话你以为我会相信?” “皇权是什么?你们会为我这么一个烂人,而去和皇权对抗?我要是信了我就是天字号第一号大傻瓜。” “好了,说出你的目的吧,我听听,也许我们可以做交易,只要你帮我嫁给宁佩,我可以答应你个什么条件。” 纪流溪看着油盐不进的鹿璎,她的不信任其实是正常的,可纪流溪真的觉得难过了。 因为鹿璎对他们的不信任,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鹿璎从来都不知道,她从来都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她的身后,站着不止一个爱着她,守护着她的人。 但他们也确实是失职,这么多年,口口声声说疼爱她,保护她,可她受的委屈和伤害,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纪流溪叹息一声,道:“罢了,总要我们做到了,再让小郡主看,我们的决心。” 鹿璎现在已经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了,人只会让她失望,让她坠入地狱深渊。 她那么痛苦的从小到大,哀求过多少次多少人?流过多少眼泪?流了多少血? 谁帮助自己一下了? 她看似尊贵的活着,实则自己不过是皇上的一个血奴罢了。 所以鹿璎不会相信任何人,更不会轻易落泪,因为眼泪是最廉价的东西。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的眼泪,而眷顾她哪怕一点点。 鹿璎根本不将纪流溪的话放在心中,只当纪流溪是皇上派来的说客。 鹿璎冷笑道:“好啊,那就等你做成了这件事,让我看见你的决心吧。真要是能帮我完成心愿,你要什么好处,说就是了。” 你尽管说,但她可不会兑现,而且你也没有说的机会。 毕竟鹿璎就是不相信,这天下,有谁敢和皇上对抗。 也许真的有,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为了她去和皇上抗衡的。 纪流溪看着这样的鹿璎,只觉得心痛至极。 这里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匆忙告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