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啊,”旁边的人跟着帮腔:“沈辞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可好了,待人有礼貌,又有学问,咱们安城出的秀才可不多呀。“ “说的就是呀,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 这些话说得越来越离谱,林扶言也越来越无奈:“各位大婶、大妈,放过我吧,我和沈公子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辞在旁边涨红了脸,不敢说话。这些大婶大妈的厉害他可是领教过的。 “哎呀呀,是害羞了么?好好好,咱们不说啦不说啦!”大婶们笑眯眯拿走了包子:“不过姑娘,还是提醒你一下,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啦!你还是抓紧好好珍惜吧!” “哈,哈,哈。” 林扶言尬笑了三声。 早上的人褪去了,莫大爷也送来了菜,一见到林扶言,他就喜笑颜开:“小姑娘,这两日生意怎么样呀?” “挺好的。”林扶言点点头,拿出银子:“莫大爷,这是昨日的份。” “大爷这里不急。”莫大爷看了一眼屋内,好奇地“咦”了一声:“姑娘,先前跟着你的那两个小子呢?” 林扶言恍惚了一下,低着头笑道:“走了。” “走了?嗯?”莫大爷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他看着林扶言看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声:“姑娘,本来这是你的私事,大爷不应该过问的,不过……” 林扶言忽然有些心虚地打断了莫大爷的话:“咳咳,大爷,先别说了,那个,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么?” “送菜呀!” 这姑娘,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了,一眼就能看穿了。 林扶言尴尬地看向别处。 “那行,大爷就先走了啊。这些菜都给你放这了。”莫大爷挥挥手。 林扶言想到了什么,跑到柜台,拿出这几天赚的钱,外加自己身上剩下的十多两银子全部塞进了莫大爷的手中:“莫大爷,您年纪到了,不太好到处走动。这些钱您拿着,咱们月结,我一个月派人给您送一次钱。其他时间,你雇个跑腿的就好。” 看到那么多白花花地银子,莫大爷吓了一跳:“姑娘,您可别折煞我了。要不是有你这一身手艺,我的菜不至于被糟蹋。现在恐怕也烂在地里了,哪里还能收你这么多钱?” 话刚刚说完,林扶言笑着拉起莫大爷的手,合拢拍了一下:“莫大爷,你不收才是见外!若是不收,以后我就不要你的菜了。” “欸。你这小姑娘……”莫大爷连连摇头,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只能勉强收下:“真是没见过你这么轴的小姑娘。” “嘿嘿。”林扶言抓了抓脑袋,转头时,只见沈辞红了一张脸,眼珠子乱转,显得十分害羞地样子:“沈公子,一会能麻烦你送莫大爷回去么?” “嗯……以后别叫我公子什么的了,叫我沈辞就好。”沈辞低着头,快步走向莫大爷:“莫大爷,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你大爷我身体好着呢!” 莫大爷拍着胸脯道,“对了姑娘,你若是想要些上好的荤菜,那最好就是去东街那家肉铺!他家的猪肉牛肉可是安城一绝!” “知道啦!”林扶言笑着送他出门。 饭馆忽然沉寂下来,林扶言看着空空荡荡地大厅,吸溜了一下鼻子,快步跑到后院厨房准备去了。 刚刚把菜剁到一半,外面传来吵吵闹闹地声音,林扶言直接扛着菜刀出去了。 “谁是林扶言!” 那是个尖细的女声,高亢刺耳,让人听了就想皱眉头。 林扶言沉着脸走出去:“是我。” 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约莫三十上下, 虽然穿金戴银的,但偏偏给人一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她叉着腰,眼神毫不避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林扶言,涂满白色腻子的脸浮现出一抹冷笑:“你就是林扶言?果然有几分姿色嘛……” “找你姑奶奶我有什么事?” 来者不善,林扶言也不打算惯着,靠着门框玩弄手里的菜刀。 女人见到菜刀果然往后退了一步,随即道:“正好,咱们也不废话了,我来找你要你还钱的!” “还钱?” 这倒是稀奇了。 林扶言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格外知道钱的重要性。而且除非必要,自己也绝对不会在外面欠钱。 这又是哪里来的阿猫阿狗来狂吠了? “哟喂,别告诉我你不想还钱!”女人拧着两道又细又长地眉毛,哼了两下:“你不是替柳落絮还了严家的一百两么?!” “嗯?” 还真是好事传千里。 不过林扶言知道这件事柳落絮不会出去说,大概是有什么好事之人打听了一番。 而且自己也没有给她还一百两,那钱柳落絮已经还给她了。 “是又如何?”林扶言冷冷道:“我替谁还钱是我自己的事儿,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女人噎了一下,又道:“柳落絮可是也欠我钱,凭什么你替她还了严家,不还给我家?” “……”林扶言翻了个白眼:“我又不认识你。” “我是柳落絮的嫂子!” 嫂子? 哦,林扶言想起来了。王大夫是说柳落絮有个哥哥,只是嫂子家很不做人,在她哥哥出事之后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关我屁事。”林扶言真是开了眼了,这年头,好人都做不得。 “你!” 女人见林扶言要进去,快她一步挡在门前,狠狠推了一把林扶言:“柳落絮那个小贱人还不出钱,那谁替她还账就要全部还完!给钱,五十两!” “五十两又是怎么来的?”林扶言双手抱臂,冷笑道:“你说个一二三四五来,我再考虑这个钱还不还给你。” 女人一听似乎有戏,叽里呱啦不管真假全部说了出来。 越听林扶言越觉得可笑。 大概是,这女人给柳家生了个儿子,回娘家之后,柳家给不出抚养费,也就没让他们看儿子。 后来这女人不知道抽什么风,又上门讨要抚养费,可那个时候柳落絮的哥哥已经病入膏肓,人都没了。 女人就找上了柳落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