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承了林扶言两次情，不太好意思提出要离开，便问着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 林扶言做好了饭菜，提着篮子：“沈公子，真不好意思，得麻烦您跟我去一趟了。” 她记着昨日老大爷说的话，将做好的菜提了过去。 这一路上林扶言都很沉默，沈辞再是个书生，也能感觉的出来很有可能跟自己有关。 是以沈辞大气都不敢喘，跟在林扶言身后。 等到了那个垃圾场一样的地方，沈辞愣了一下，开口叫住林扶言：“林姑娘，这里是莫大爷的地方，我看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莫大爷？”林扶言转身，好奇道：“你认识他？” 沈辞笑了笑：“一听就知道姑娘是外地人了。在安城的，谁不认识莫大爷？只是莫大爷性情古怪，不擅长与人交往……平常也很少有人到这里来。” 林扶言只是点了点头：“他的脾气确实有些古怪，但并不是坏人。”说完，又往前走了两步。 沈辞连忙拦住她：“姑娘，莫大爷脾气真的不太好……我看你是要送饭来的，不如让我送过去吧，免得莫大爷冲撞了姑娘。” 他这也是好意。莫大爷在安城出了名脾气暴躁，寻常人根本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娇滴滴地小姑娘。 别一片好心浪费了。 “没事。”林扶言推开沈辞：“这些本来就是莫大爷让我拿回去做给他吃的。” “啊？”沈辞傻眼了：“是莫大爷亲自给你的？” “是啊。”见沈辞是这么一副傻了吧唧的表情，林扶言笑了出来：“怎么？你不信么？” “倒不是不信，只是……”沈辞抓了抓后脑勺，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是莫大爷这个人的脾气古怪为其一，其二是他很讨厌旁人来到他的地方。嗯……就是这个垃圾场。” 林扶言来了兴趣，“那你跟我说说莫大爷这个人？我当时第一次来时就发现莫大爷很会种菜，城里卖的那些不及他菜地中的五分之一。难不成这个莫大爷有什么来头么？” 沈辞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让林扶言坐下，反正见莫大爷这件事能拖时间就拖时间，最好林扶言听完之后就不想去了。 省的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受委屈。 “我来安城时，莫大爷已经住在这里了。听旁人说，莫大爷以前是这里的种植大户，不管是蔬菜也好，养猪养鸡鸭鹅也好都是一把好手。不过最开始莫大爷不住在这里，而是城郊附近。” 沈辞皱眉仔细想了想：“后来是发生了一件事，他家中失了火。全家老小无一幸免，那日他外出躲过这一劫……我能体会到莫大爷的心情，出门一趟，再回来时家就没了。从那天开始，莫大爷性情大变，不与人交往，封闭了自己。有时像我这样的人想帮他一把，但也会被他轰走。” 林扶言听完，感慨道：“这就是世道无常了。” 沈辞又道：“所以莫大爷如今性格反复无常也在情理之中……所以这饭菜还是我送去吧。” “不用。”林扶言拒绝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接近莫大爷，纯粹是因为我看上了他地里的菜。如今安城里其他人都不肯卖我，我只有在莫大爷这里碰碰运气。” “可是……” 沈辞不懂，不为什么安城其他人不肯卖给她菜，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林扶言已经提着篮子走进了垃圾山的范围。 垃圾的臭味扑面而来，林扶言只是捂了口鼻，继续往前走。 沈辞在后面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陪着林扶言一起走了过去。 听到外面的动静，房子里又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谁！” “大爷是我，昨天你让我拿菜回去做的。我做好了给您送来！”林扶言一边笑着一边将篮子拜访在地上：“知道您不喜欢有人接近，我给您放在昨天我拿走的地方了。” “……” 沈辞见林扶言露出由衷地笑容，心里不由得佩服了起来。 看她娇滴滴的好像大户人家的女儿，可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并未有任何意思嫌弃的表情。 反而充满了真挚和活力…… “沈公子，怎么啦？”林扶言见沈辞直勾勾盯着自己，好奇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没有。”沈辞低下头：“只是觉得林姑娘与旁人有些与众不同。” “哦？这话听了有几分新鲜。”林扶言笑了：“沈公子为何这么说？” “呃……” 沈辞忽然手心冒汗，心跳加速。说不清道不明地情愫在心中扩散。 霎时间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沈公子？”林扶言正想问问他怎么了，屋中传来了大爷的声音。 “喂！你！小姑娘！你进来！” 那语气凶巴巴，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来啦！”林扶言应了一声，又对沈辞道：“沈公子你若是不舒服的话，就去远一些的地方坐着，我一会就来。” 说完，快步跑向小木屋那边。 沈辞这才如获大赦，匆匆呼出一口气，站起身跑到外围。 刚刚那陌生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他从未有如此的…… 林扶言乖巧走到门边，大门已经打开一半了，透过清晨地阳光能看到屋内的摆设。 与外面不同，屋里收拾地一尘不染，也没有外面那么难闻，不难看出是个讲究人。 大爷不知道何时已经把饭菜提了进来，在桌子上摆放好，但没有动手。 “大爷？”林扶言怯生生叫了一句。 大爷忽然从门后走出来。他年纪已经过了古稀，头发胡子花白，纠结在一起看不清脸。 但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上下打量着林扶言。 “你多大了？” 林扶言忙回答了，大爷又问：“学做菜几年了？” “呃……不记得了，反正一直会做。”林扶言低着头，小声回答。 “唔……功夫不错。不过还是要考考你。”大爷打开门，率先走出去，林扶言跟着他来到后面的菜地。 “你回答我的问题，回答对了，这些菜就给你了，大爷分文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