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县内的三万染了瘟疫的人…… 冲营而出??? 四散而逃!!! 程处默脑海中,此刻满是这八个字,冲营而出,四散而逃! 三万染了瘟疫的人呐,三万人呐!!! 程处默双手猛然抓住了,面前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的房玄龄。 “为什么!?”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冲营而出,金吾卫数千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程处默对着房玄龄嘶吼着喊道,这位大唐贤相被程处默死死的抓着双肩,听着程处默的嘶吼声,房玄龄双拳紧攥,而后长长叹息一声。 “唉……” “火!” “三千连营着火了,漫天大火,所以才激起了民变,三万人冲营而出,都是染了瘟疫之人,金吾卫的人根本拦不住!” “谁都怕死,谁都怕被染上这该死的瘟疫啊!” “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房玄龄话语落地,程处默脸上脸上尽是骇然之色。 “……火?” “怎么会有火!我下过严令,三千连营,三里之内,不许生明火!” “怎么会有火!!!” “要多大的火,才能让三万人冲营暴乱?” “呵呵……” “好一把火!好一个大唐的太子殿下!” “哈哈哈哈哈,我带人不眠不休忙碌月余,抵不上这一把火!” “三千多官差在这月余内,敢为天下先,为防控瘟疫,为救天下万民而尸骨无存,抵不上这一把火!” “哈哈哈哈哈,火起了,现在您又来找下官,您是以为下官有救世良策吗?” “没有!!!” “什么办法都没用了,你们不会知道,三万想活命的人,为了能活着,都会做出什么来。” “我没有办法了,呵呵……没有办法了!” “房相请回吧,下官在你们这中书大牢内,待的挺好的。” 程处默话语落地,直接瘫倒在了干草堆上,双目空洞,宛若丢了魂一般。 房玄龄看着这般模样的程处默,摇头长叹。 “小子,老夫知道心中有滔天的委屈!” “老夫无用,无法为你平屈,时间太紧了,老夫无法多留!” “这牢房的大门,既然开了,老夫便不会在让人关上。” “老夫希望你能自己想通!” “唉……” 房玄龄话语落地,长长叹息一声,便欲离去。 临行之前,房玄龄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双目空洞的程处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又什么也没说的离去。 程处默躺在牢房内的干草堆上,漆黑的牢房内,俩滴没人看到的泪珠慢慢滑落。 他想到了孙志,想到了那些跟在自己身后,跟着自己不眠不休月余,为了防控瘟疫,却最终丧生在了瘟疫之中的人。 程处默以为,这个世界上,该没能有让自己流泪的人了。 “老夫知道你心中的滋味,不好受。” “老夫先前以为,这世上,人只为自己而活。” “可老夫错了,人活着,便有七情六欲。” “这世上,反而为自己活着的人很少。” “想想你在乎的人,想想那些跟在你身后,在这月余时间里死在瘟疫之手的人!” 漆黑的大牢里,孙思邈的声音传来,让程处默的眼中再次有了光亮。 “程大人!” “事情或许还没有那么的糟糕。” “大人是不是忘了,牛痘之法,老夫已经试验成功,可治愈这瘟疫!” “程大人,老夫已经是土埋都脖子的人了,你跟老夫不同,你今后的路还很长很长。” “莫要让心中的执念,让自己走错了路!” “程大人,老夫在牢外等你,老夫相信,你会来的!” 话语落地,脚步声便响起在了漆黑的牢房内。 程处默依旧躺在干草堆上,尉迟宝林高大的身影走来。 “处默,你不走,俺就扛着你走!” “自己走,还是让俺扛着你走?” 听着尉迟宝林的话,程处默突然笑了。 “算了,我自己走吧!” “宝林,孙神医说的对,我们今后的路还很长很长。” “我们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 程处默带着尉迟宝林,俩人走出了大牢,牢门口,孙思邈迎上了尉迟宝林跟程处默。 三人相视一笑,快步离去。 另一边,中书府内灯火通明,阵阵争吵之声站在门外都听的一清二楚。 房玄龄看着乱糟糟的人群,愤怒的将面前的案几一脚踹翻! “都住嘴!” “城防营跟金吾卫千牛卫以及太子右率的兵权,全部移交中书!” “给兵部尚书长孙无忌传信,严禁兵部擅自调兵!” “集中所有兵力,配合杜相!” “长安万年蓝田周边全部封锁,只许出不许进!” “千牛卫封锁长安东面,沿着长安东面仔细排查,发现感染瘟疫之人,集中管制,切记,不可伤人性命!” “金吾卫往长安西排查,城防营往长安北排查,太子右率往长安南排查!” “还有,让太医署所有人分成四拨,跟四军联动!” “通知万年守军,今夜内所有在万年内值守的金吾卫,全部集中隔离,在让万年守军统计今夜冲营而死的人数!” “感染瘟疫之人的尸体,集中火化,而后撅地五米掩埋!” “四军骑兵先行,三万染了瘟疫的百姓,他们的速度,不会快过骑兵。” “骑兵先行,分别驻守各个乡里,乡里之间,征用民夫,连夜设置哨卡,只许出不许进!” “速速去传令!” 房玄龄一长串的命令落地,一个个传令兵奔跑而出。 乱哄哄的人群寂静了下来,房玄龄揉着自己的额头,疲惫的瘫倒在了椅子上。 看着面前中书省的大小官员,房玄龄的怒气再次上涌。 “都看着我干什么!” “想,都给我想,还有什么遗漏的,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想不出来,全部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房玄龄愤怒的声音响起,人群再次变得糟乱,开始剧烈的讨论了起来。 门外,一道嘶吼声压过了中书省所有官员的声音传来…… “房相!” “我有良策,可治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