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声喊道:“谢陛下不杀之恩,末将顶当以血报答陛下!” 云帆顿时哭笑不得,就算真的罚杜自名,他也不可能下令杀了。 这可是他的左膀右臂。 “既然杜将军也来了,那我们就从头分析吧。” 云帆清了清嗓子,威严端坐在木椅上,环境虽简陋,但在一众大铭重臣,和他这个皇帝的气场下,硬是给弄出了在大殿中开早朝的感觉。 “昨日,颂贼对我军发起了全面反攻。” 云帆神情沉重:“我方主帅杜自名,以及刹火军主将梁伏纵,虽全力抵挡,但仍是不敌,损失惨重!” “五万精兵损失殆尽,仅剩下八千残兵。” “而歼敌,才不过三万!” “最重要的是……” 说着,云帆目光扫过在座将领官员,低声开口:“刹火军主将梁伏纵梁将军,为了抵挡颂贼,重伤至今未醒!” “陛下!” 届时,杜自名忍不住开口发问:“末将有一事不明。” “昨日我本快将敌军歼灭,可突然左右两翼出现了大量敌军,这直接打了末将一个措手不及。” “若非如此,末将绝不会输!” “此事朕早已命暗衣堂调查。” 云帆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梁将军的布防朕也研究过,没有丝毫问题。” “而根据那日情报,颂贼,的确是在左右两翼都布有相等兵力!” 云帆说着面色越来越冷:“可到最后,偏偏左翼,也就是刹火军所在一路,出现了大量敌军!” “而右翼,却没有出现一兵一卒!” 云帆站起身,背手走下台阶,冷声道:“为什么敌军兵力部署的情报,会出现错误!” “又为什么,敌军会偏偏挑选我军主将在的一路方向进攻!” “牧司陵,辞白,你俩谁能给朕一个解释?” 牧司陵沉默不语,暗衣堂他已经有些时日没有打理,今日也是因为后勤方面都已经安排妥当,才赶来前线面见云帆。 辞白则是艰难的站起身来,吞吞吐吐的开口答道:“这个……陛下,在下猜测,是军中混入了奸细。” “奸细?”云帆眯了眯眼:“前段时间,暗衣堂不是刚清理了一批么?” “为何还有?” 辞白神情一滞,眼珠转动似在快速思考,片刻拱手急忙道:“陛下,也许并非是颂贼细作,而是江湖组织,得到情报后贩卖给的颂贼!” “荒……” 云帆听了开口正欲骂,却忽想到什么,皱眉顿住。 其他将领面露疑惑朝云帆看去,云帆面色阴晴不定,最终转过身去,淡淡道。 “罢了,继续查,这件事不容有误!” 随即,云帆深深看了辞白一眼,后者领悟忙拱手道:“在下定当将之安排在任务首位,陛下放心,三天之内,必给陛下还有死去的大铭将士一个交代!” “嗯!” 未等其他将领官员反应过来,云帆就又沉声道:“现在,我军兵力不足六万!” “但据暗衣堂情报,昨日与敌军舰队一同出发的,还有陆地上两支分别从左右两方前进的颂军!” “足有十万人!” “很显然,颂贼这是想要将我们一举歼灭!” 牧司陵神情凝重,接话道:“六万对十万,陛下,恕臣直言,虽然我们是守方,也毫无胜算。” “确实。”冷燕秋也忍不住开口道:“敌军明显是想要速战速决,别说十万,就是六万,从左右两侧夹击我军,我军也必败无疑。” 在场的大多数官员,都对这场即将到来的防守战,持悲观态度。 “但那也得打!”云帆神情冷峻,沉声道:“事到如今,我们与颂贼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更何况这场战争,是由我们挑起的!” “若是连敌军领土都未攻下,就主动议和,那天下人会如何看朕,会又如何看待大铭!” “陛下圣明!” 牧司陵迈出一步,拱手凝声问道:“可陛下,据微臣所知,现今我方军中连箭矢都已经成了稀缺资源,如此,拿什么打仗,又怎打的了仗?” “这不是问题。”云帆神情慎重:“箭矢没了可以造,盔甲坏了可以买,粮草没了可以种,但仗输了,可就算真的输了!” 牧司陵愣了愣神,旋即反应过来,愕然道:“陛下,您这是……打算和颂贼打持久战?” “没错!” 云帆眼中闪过冷芒:“危险与机遇向来并存,既然颂军主帅想要赌,那我就让他输个彻底!” 牧司陵顿时沉默,赌……这个词陛下用的可还真是贴切。 颂贼复国的资本是军队,可朝廷能够重新屹立于江南的缘由也是军队。 谁输了,谁都会承受到无法承受的损失。 甚至是直接灭国。 可不就是在赌国运么! “不知陛下有何安排?” 回过神,牧司陵神情凛然,郑重拱手问道。 “耗!” 只见云帆轻吐出一字,眼神犀利,沉声解释:“虽然我方兵力减少,但却占尽了地理优势!” “我们所扎营的此地,面积虽小,但山坡丛林各种地形皆有,若是利用得到,击退颂贼完全不成问题。” “而且……” 云帆说着,脸上忽露出诡异的笑容:“咱们可是还有一件秘密武器的!” “秘密武器?”有随牧司陵刚来的将领露出疑惑表情,牧司陵瞥了这些将领一眼,随后拱手恭敬问道:“敢问陛下所说的可是战雷?” 牧司陵虽一直未到刹火前线,但后勤和暗衣堂都归他统管,可以说整个大铭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没错!”云帆点点头,笑道:“这一次朕可是带了几十箱,几千颗战雷,利用得当,击退颂卒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