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的香气弥漫着整个屋子,雾气腾腾中,三人的身影宛若神仙般。 临近年关,学堂索性放了假,庄稼被大雪覆盖,村子里的人也没了事做。 女人们在苏文的带领下开始研制胭脂,男人们开始打扫各自的屋子。 才将胭脂埋进地里,苏文便瞧见谢大成抱了一沓红纸,朝着自家院子来了。 “谢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看着谢大成这架势,苏文眨眼问着。 谢大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将红纸放在了桌子上,才慢悠悠地说道,“咱们村子里,也只有谢闻萧能念出几句诗来,我们昨日商量了一下,买些红纸让你们家那位写几副对联,也好多点喜庆的意思。” 这话倒是在理,大红春联一贴,才能彰显过年的气息。 苏文一口答应了下来,看着桌子上的红纸,她也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才拿起笔,便听到谢闻萧的嘲笑,“你写的字,怕是会浪费了这些宣纸。” 听了这话,苏文又垂头丧气了,的确,她的字,不怎么好看。 “还是你来吧,我去做饭。”苏文将笔扔给了谢闻萧,转身进了厨房。 等她将饭做好后,谢闻萧已经写好一半了。 看着那些平仄有序的对联,苏文不禁竖起了大拇指,“我相公真有才!” 被她一夸奖,谢闻萧眸色微敛,嘴角不经意间上扬。 “你有什么想写的,尽管说出来,我替你写。”可能是不想让苏文难过,谢闻萧忽然提议。 苏文肚子里有不少诗句,听了这话,高兴得不行,佯装着一副高人的模样,开口,“朱门北启新春色,紫气东来大吉祥。” …… 苏文一口气吟诵了好几句,倒是让谢闻萧看呆了。 他本以为苏文只是一时新鲜,想要讨个好彩头,却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么有底蕴的对子。 看着谢闻萧不动笔,苏文皱了皱眉头,凑近了些,“怎么,你是觉得我的这些对联上不得台面吗?” “没…我反而觉得,你这些比我的要强上不少。”谢闻萧一边解释,一边将对联写在了红纸上。 苏文洋洋自得,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这些可都是古往今来的文豪家吟诵出来的名句,她只是个搬运工罢了。 一下午的时间,谢闻萧已经写了百十来张,写到最后一张宣纸时,他停下了动作。 苏文眨了眨眼,“可是累了?” 谢闻萧摇头,朝着她招手,“这幅是我们自己的,你若是想写,也不是不行。” 这么说着,谢闻萧将笔交到了苏文手中。 看着桌上红纸,又看了看手中毛笔,苏文搓了搓手,却还是放弃了。 “过年要讨个好彩头,我的字不堪入目,贴在门上会被人笑话的。” 谢闻萧不以为然,握住了她的右手,将笔按在了红纸上,“我帮你。” 谢闻萧的手修长有力,顺着他的力道,宣纸上浮现出了优美的字迹。 苏文被他裹在怀中,鼻间萦绕的全是那股熟悉的气息,哪还有什么心思写字。 “娘亲,爹爹,你们在干什么?”谢哲推门进来,便瞧见爹爹和娘亲在一堆红纸里搂搂抱抱,不由得会心一笑。 第二日一早,谢大成抱着一筐萝卜来取对联了。 看着那一张张大气自然的春联,谢大成笑得嘴都合不拢,还真是新春新气象,今年的谢家村,同往年大不相同了! “这是地窖里藏的萝卜,我们也吃不完,索性给你们送些来。”谢大成将萝卜放在了地上,满心欢喜地取走了春联。 看着那一箩筐萝卜,苏文皱了皱眉,要怎么吃掉它们呢? 最后,苏文还是决定将萝卜腌成萝卜条,放在了酒坛子里酿着。 距离新年还有三天了,苏文给医馆的人放了假,提了一壶酒,去了胡大夫的墓地。 不知不觉间,胡大夫已经离开三个月了。 石碑前摆放着新鲜的瓜果,看来昨日,有人来过这里。 苏文坐在石碑前,眸中闪过了一抹厉色,她一定不会放过荣恩。 从墓地离开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好在邻近新年,晚上镇子上仍旧很热闹,苏文才走了几步,便觉得不对劲。 身后,好像有人在跟踪她。 似乎不是一个人。 苏文加快了脚步,那些人仍旧穷追不舍。 再走几步,便要出镇了,苏文朝着谢家村的方向眺望了一眼,果断往相反的方向去了,越往里走,人烟越稀少。 苏文握紧了手中的九针金莲,今日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果不其然,她前脚踏入一个胡同,那些人便追了过来。 那些人将苏文团团围住,手里银光乍现。 借着微弱的月光,苏文这才看清楚,他们手里都拿着刀。 以一敌十,今日无疑是一场恶战。 “你们是谁派来的?”苏文紧紧攥着手里的武器,试图通过说话,让对方放松警惕。 “你只要知道,我们是来杀你的就够了!”领头的黑衣人一声令下,拿起手中的刀,朝着她砍了过去。 苏文身手矫健,眼看着黑衣人朝自己袭来,一个飞身躲了过去。 手上按动金莲的开关,只听“啪”的一声,九根金针应声而出,直直地朝着那群黑衣人射了过去。 茫茫夜色里,金针宛若流星般,让人无从闪躲。 没过一会儿,十个黑衣人已经有六个倒地不起了。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为首的黑衣人也受了伤,他一把将胳膊上的银针拔了下来,朝着苏文掷了过去。 苏文侧身一躲,又快走几步,朝着黑衣人射了过去。 可是这一次,他们都有了防备,并没有中招。 苏文低头看着手中的九针金莲,眉头微皱,这九针金莲是暗器,一旦失了先机,便不能再用了。 只是眼下,她没了别的武器。 苏文眼底的犹豫被黑衣人捕捉到了,为首的黑衣人忽然大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就这么点能耐!” 说完这话之后,黑衣人扬起了手上的刀,朝着苏文死命砍了过去。 苏文闪躲了几下,全身的力气都快被耗干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下,她紧咬着牙,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划过一只羽箭,“嗖”的一声,正好穿刺了黑衣人的胸膛。 方才还势在必得的黑衣人,此刻已经倒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