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记得昨日少爷提起过,大夫人好像进过老爷的房间,难怪老爷这么久还没醒过来。” 三姨太的这句话,倒是让王夫人没法翻身了。 “既然大夫人不说话,便报官吧,这件事情,必须得有个交代。”三姨太看了王子贤一眼,满心欢喜地说着。 倘若能将老爷和王夫人一起解决了,那真是太愉快了! 王子贤迟迟不说话,看向三姨太的目光里也带着几分不解,这到底是谁搞的鬼。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院子里又有人走了过来。 “真正要去见官的,怕是另有其人吧?”苏文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了正厅。 众人齐齐朝着门外望去,便瞧见苏文手里拿着个盒子,一步步地走了进来。 跟在苏文后面的,正是一身官服的李敖。 看见李督尉,王子贤面色微变,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李大人怎么会在这里?”二姨太皱了皱眉,他们还没报官,官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是我请李大人来的。”王夫人忽然开口。 苏文朝着王子贤靠近了些,将盒子展开,“王少爷,这里面的东西,你可认得?” 看见盒子里的花旗子,王子贤瞪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花旗子吗,原来这毒,真的是你们医馆下的!” 王子贤恶人先告状。 苏文不屑一笑,“这花旗子,是从你房间里找到的,当时李大人也在场。” 这么说着,苏文朝着王夫人看了一眼,四目相对时,两人会心一笑。 昨夜她的确去了王夫人的院子,也了解了一些事情。王子贤并非王老爷亲子,而是半路养子,这些年来,王子贤表面正人君子,可背地里,又是另一副面孔。 “冤枉啊,李大人这都是他们的阴谋,一定是他们把花旗子藏在了我的房间里!” 看着那明晃晃的证物,王子贤仍旧不死心。 “非得让我将事情的原委全都说出来,你才能心甘情愿地认罪吗?” 苏文冷哼一声,又道,“你并非王老爷亲子,趁王老爷喝药之际,将花旗子混入了补品中,你本想着栽赃于我,却没想到我这几日一直在王府里未曾离开。也正是因为这个,剩余的花旗子,你也没办法处理。” 若不是因为昨夜听了那两个丫鬟的话,听闻王子贤要熏香,她也没这么快破案。 听了这话,王子贤咬紧了牙,他狠狠地瞪着苏文,恨不得将她一把撕碎,从这个女人来到王府开始,自己的一切伪装都被她识破了,眼下,连他不是王老爷亲子的事情,都被她当众说出来了。 “苏医师,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三姨太眉头紧了紧,怎么也不敢相信。 苏文看了眼三姨太,目光里透露着几分同情,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傻了,差点成为王子贤的替罪羊,却一点都不知道。 “王子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李敖接过苏文手中的花旗子,朝着王子贤问道。 李敖一开口,便将王子贤吓住了,面对督尉大人的问询,他哑口无言。 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他想辩驳,也无话可说了。 “既然如此,劳烦王少爷跟我们走一趟吧。”李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两个官兵上前一步,将王子贤左右架住了。 “大人留步,这件事情另有蹊跷,少爷一直很孝顺的,他不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一定是大夫人陷害的!”谁也没想到,三姨太忽然冲了出来,挡在了官兵面前。 正僵持着,一声咳嗽从门外传来。 苏文回头看去,竟然是王老爷。 王老爷面色苍白,手上拄着一根拐杖,神情冷淡极了。 “老爷,你醒了?”王夫人急忙上前搀扶,语气又喜又惊。 王老爷点头,朝着王子贤看了一眼,满是失望。 终究是旁人的种,他养不熟。 “老爷,你快说说,到底是谁给你下了毒?” 都到这个时候了,三姨太仍旧不相信,下毒的是王子贤。 王老爷冷哼一声,目光冷冽地瞪了王子贤一眼,又看向了三姨太,“苏医师妙手回春,破案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今证据就在眼前,你竟然还装糊涂!” 三姨太缩了缩脖子,仍旧不想放弃,“老爷,妾怀了你的骨肉,看在骨肉的份上,还是不要大动干戈了,再给少爷一次机会吧?” 三姨太神色诚恳,一脸为孩子着想的样子。 王老爷冷笑一声,“真是笑话,你肚子里的野种,当真是我的?” 此话一出,三姨太当即愣在了原地,如遭雷击。 王老爷怎么会知道? 眼看着王老爷要动怒,苏文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在了手中,递到了王老爷面前。 “你才清醒过来,实在不易动怒,把清心丹服下去吧。” 王老爷感激地看了苏文一眼,将药丸服了下去。 “你手上的珊瑚串,也是王少爷送的吧?” 苏文朝着三姨太看了过去,“实不相瞒,昨日夜里,王少爷曾找过我,让我打掉你腹中的孩子。若是我没猜错,你腹中的孩子,是王少爷的。” “你休要胡说!”三姨太从地上惊起,心里猛地一颤。 “别不承认了,你那翡翠镯子也是王子贤送的,你以为他是喜欢你吗,他是为了藏毒。” 苏文这么说着,让人去三姨太院子里取了红盒子来。 她将盒子递了过去,打开暗匣,一股花旗子的味道扑面而来。 三姨太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枉她一片痴情,还在为王子贤求情,原来那个男人从未喜欢过她,甚至想让她做替罪羊。 “李大人,后面的事情,要麻烦你了。”不再管身后的闹剧,苏文朝着李敖一拜。 李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将王子贤押回了衙门。 苏文朝着王夫人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这一招声东击西,总算是成功了。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王老爷请苏文进了里屋。 “这几日,府上的事情让你见笑了。” 王老爷坐在太师椅上,一只手有力无气地揉着脑袋。 “既然你已经清醒了,那是不是该将事情讲清楚了。” 苏文平静地看着他,心里早已惊起了万分波澜。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我们同谢闻萧一样,都不被皇帝容纳,若不是有李督尉的庇佑,我怕是难以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