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大手覆盖在了白榆的锁骨之上,甚至不自觉地开始摩挲。 白榆眯着眼睛,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热度,还有宵行因为长年练剑磨出的一层茧子。 她仰着头,专注地看着宵行滚动的喉结。 宵行被她看得越来越烫,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带着朝圣一般的意味,吻了上去。 这还是他们头一回在理智清醒的时候亲吻。 怀中的人轻轻颤抖了一下就又松懈开来,他吻得轻柔细碎,蜻蜓点水一般吻过她秀丽的眉骨,颤抖的羽睫,挺直的鼻梁,冰凉的鼻尖,最后落到他觊觎许久的唇上。 她的唇也是冰凉的,但格外柔软,因为病痛唇色有些淡,可却依旧让他着迷。 宵行低低地唤了一声阿榆,随后恍若醉酒了一般,大脑之中一片迷惘,本能驱使着他细细研磨品味。 他闭上了眼睛,含住了她的下唇,舌尖勾勒着上头的每一处细节,终于慢慢撬开了她的贝齿,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怀中的人嘤咛一声,化成了一滩春水。 她被吻得呼吸不过来,伸手竭力推开了师兄压下来的怀抱。 宵行将她搂紧,目光落在她显出了点水光的唇和不知何时泛红的眼角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抱着她傻笑起来。 他又喊她的名字,“阿榆,我的阿榆。” 这一刻期待了有多久,他此刻就有多开心。 原来师妹的唇尝起来是这个味道。 草药的苦辛气息已经随着滚沸的汤药弥散开来,白榆推了推他,“我的药。” 宵行也不肯松手下床了,用神识过去探了探过后,翻身将她放在了厚软的毛毯上。 白榆咯咯直笑,“师兄可真是……” 真是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宵行的唇封在了里头。 刚刚不过是浅尝辄止,现下他却再不能饶了她的。 砂锅小火滚沸,床上的人也被热得通红。 白榆好不容易躲开来喘了一口气,就又被宵行捉住,狠狠叼了进去。 “师兄就趁着我没法用力欺负人了。” 等宵行放开了她,她已经气喘吁吁,满面通红,眼中和唇上都泛着水光了。 “那阿榆讨厌吗?” “什么?” “讨厌我亲你。” 白榆红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在宵行玩味的目光中,捂着脸翻过身,将自己埋进了毛毯之中。 宵行也不再动她,只是坐在一旁闷笑。 他的小师妹,实在是太可爱了。 怎么看怎么喜欢。 “阿榆,我可不是正人君子。”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你知道的。” 白榆翻过身,一只手撑着胳膊,偏头看他,大袖衫落下来,露出她嫩生生的细白腕子。 “要现在说吗?”她斜睨着他。 “阿榆不愿意?”他的狐狸眼中含着显而易见的恶劣和狡黠,白榆无奈,空出来的那只手冲他招了招,宵行会意躺到了她的对面。 两人面面相觑,都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彼此有些古怪的倒影。 “只是我怕师兄不想说而已。” 宵行闻言眼神微闪,鸦羽般的睫毛打在他的下眼睑上,“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而已,倘若你现在能神交,我倒也不愿意说了。” 白榆想了想,“我神魂没什么问题,是可以的。” 宵行皱着眉头,“真的?” 她点点头,伸手将他纠结的眉心抚平,“来吧,放手心,我的神魂厚得很。” 虽然身体伤了,还神魂却还好好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将自己的神魂探了进去。 宵行一个不妨,神魂下意识防御,在接触到熟悉的气息之后松懈开来,任由她阅看。 白榆的神魂依旧漂亮得像是天穹一般,冷香将他的神魂包围,两个熟悉的神魂再不需要主人的刻意驱使,自己便交融到了一起。 “好阿榆,你慢些,我要被你顶穿了。” 白榆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了,我太急了。” 她在他的神魂上看到了和她如出一辙的仙君特征。 可宵行的神魂又是被自己的力量撕裂的。 也就是说…… “你是本体,还是心魔?” 宵行忽然靠近了白榆,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倘若我是心魔,你就不要我了吗?” 甚至不用他说话,白榆立马就感受到了他的委屈。 “自然不会,师兄就是我的师兄而已。” 宵行埋在白榆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阿榆,师兄修道,就是修你。” 白榆摸上他的头,没有说话。 宵行从何而来已经昭然若揭。 他是仙君生出的心魔,是欲念的集合体,强大到和那个仙君的本体可以分庭抗礼,甚至可以说压过了本体。 那仙君大约也是极狠的人物,打不败的心魔,就只有舍弃他。 前后撕裂开来本体与心魔,将心魔的神魂力量打散,装入一个混沌之体中,打入了下界。 可宵行对于本体的记忆自然已经完全缺失了,他并不知道另一个本体是什么,本质上来说,从他诞生到下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 两者系出同源,但已经断了连接,没法相互影响。 相当于异父异母互不相识的亲兄弟。 “宵行。”白榆罕见地连名带姓喊他的名字,“你就是宵行,是云隐宗万铭老祖的亲传弟子,是我白榆的师兄,是独立的,完整的,一个人。我爱的,是你。” 察觉到了师妹的关切与郑重,宵行含在心口的一股怨气终于消散开了。 早在他隐约想起从前记忆的一瞬间,他就积攒了这一点郁气。 任由哪个活生生的人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仙君的心魔的时候,都会难过的。 谁都不想成为谁的丢弃的,视为废物一部分的,附庸。 现在白榆明明白白告诉他,他是独立的,完整的,一个人,她爱的也是他,就足够了。 “阿榆,”他低声唤她,“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多害怕因此而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