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荣挎了个菜篮子出门。 “爸，我出去买菜了，这是杨智的电话，有什么事儿给他打电话，要不，我让阿吉阿祥回来陪您……” 临出门前还是给老爷子打声招呼，万一他有个什么急事呢。 电话号码写了一个放在他床前。 “你忙你的吧，我休息一会儿。” 岁月不饶人啊，坐了这大半天的车浑身像散架似的。 “爸，您想吃点什么菜？” “捡你们喜欢吃的买，我不挑。” 好吧，他确实是个无欲无求的人。 叶佳荣早问过赵铁，出家属院大门左边走上五百米左右有一个菜市场。 等叶佳荣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里面人影儿都没有。 说好的菜市场呢？ 又拍了拍脑门。 好吧，她把这些菜市场将后现代繁华大都市一样想了。 这个贫穷落后的县城菜市场八成和农村里的一样。 上半天才有人气，下半天就歇息。 好在，旁边还有一家卖鱼的。 门铺门口的池子里有几条鱼，这让叶佳荣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鱼怎么卖？” 叶佳荣一眼看见了一条大乌鱼，起码有四五斤重。 这可是个好东西。 “一块两毛一斤。” 叶佳荣在想，现在的肉价是两块一斤了，一块二也不算贵。 “你要是能买的话，我给你算一块。” 见叶佳荣没动，摊主居然主动降价了。 这让叶佳荣心里好笑。 做生意的人啊，还得学点心理战术。 “那这条草鱼呢？” 草鱼也不小，有三四斤左右。 “草鱼一块，你要给你算八毛。” 啧啧，生意这样做，都不知道会不会亏得哭。 “我倒是想要，但是，我不敢杀鱼。” 她家杨智倒是会杀鱼，可人家现在是县委书记。 你总不能拿着两条鱼等他回来杀吧。 “我帮你杀。” “行，你能帮我削成鱼片吗？” 摊主一下就愣住了。 这女人要求可真多。 鱼怎么切片？ 看他错愕的模样，叶佳荣回过神来了，这年头，卖鱼能帮你杀已经算是五星级别服务了，你还要求有点高。 “这样吧，我买那条乌鱼和草鱼，你帮我杀了砍成小块，行不？” 这要求，不过分吧。 “行。” 看在一买就是两条的价上，他干。 叶佳荣买了两条鱼然后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儿压根儿就没有调料卖。 要是在大田坝村也难不倒自己，直接在秀兰娘的泡菜雲里装一碗泡姜泡海椒就搞定了。 可是杨书记同志那个住宅里上哪儿找泡菜坛子？ 算了，再看看吧。 “对了，请问你们这儿哪儿有卖酱油海椒地方？” 她怎么着也得买一些调料吧。 “出这个菜市场的右边一家杂货铺子，就有卖。” 多谢了。 叶佳荣想自己要搞一顿鱼出来吃也老不容易了。 在鱼老板的指点下，叶佳荣找到了那家杂货铺子。 暗自庆幸他没有关门。 两边不少的店子都关了门的，大家都去过年去了。 赚钱这种事儿……钱能赚得完的不成？ 叶佳荣就喜欢这些店主的态度。 不像后世，行行都卷。 你不关门我不打烊。 你要是卖到十二点，我能卖到凌晨一点。 搞得大家都不敢玩星期天，休息了生意被对门的抢去了怎么办？ 叶佳荣买了菜籽油、酱油、醋、啤酒、豆瓣、姜和蒜，最后发现有粉条和海带卖，连忙买了一斤。林林总总算起来，叶佳荣都算是他家的一个大买主了。 提回家的上三楼，她硬是使出了吃奶的功夫。 主要是菜籽油就有十斤，两条鱼也有八斤多。 大冷的天硬是给累出了毛毛汗。 叶佳荣提进灶房的时候就有点委屈，杨智这个不靠谱的。 还说让自己来陪他，结果是来给他兴家。 这些生活必须品……等等，她还忘记了买重要的……米面和面粉，这是主食。 又关上门出门，几乎是累哭的节奏。 天快黑了，还得搞饭吃。 先将鱼头熬一锅汤，余下的就码料，就做一个豆瓣鱼吧，没办法了，条件所限。 素菜没有，就将粉条和海带泡发胀，等会儿鱼起锅了煮到里面。 搞好鱼头汤，这才打电话给杨智。 “你好……” 叶佳荣一听这声音心里就不舒服。 “我找杨智。” “你好，杨书记下乡下去了。” 叶佳荣…… 我可以駡娘吗？ 怎么就感觉被放了鸽子一样！ “小赵呢？” “您是嫂子吧，嫂子好，我是小朱，赵哥也和杨书记一起下乡去了，您两个孩子在隔壁做作业。” 好吧，深呼吸一口气。 “那小朱，麻烦你转告他俩，让他们回家吃晚饭了。” “好的，嫂子，杨书记今天下乡去的是鱼儿庄，估计晚上要很晚才回来。” “好，知道了，谢谢。” 叶佳荣无语挂断电话。 看来今天的饭菜都煮多了。 她还想着初来乍到的，让小赵也一起来吃一顿饭，毕竟是大过年的，你家放弃了和家人团圆的机会来接你自己一家人……结果，忙得像狗似的。 “哇，好香啊。” 俩小子跑回来径直进厨房：“妈，您煮鱼了。” “嗯，去将你爷爷喊起来，洗手吃饭了。” 郭老爷子被俩孙子推出来的时候发现客厅里依然没有儿子的影子。 “爷爷，我爸很忙，说是有一个叫鱼儿庄的地方出了交通事故，一个汽车翻下山崖了，车上有好多走亲戚的人呢……” 郭老爷子惊了一下，看向叶佳荣。 “小朱说他去了现场，估计晚上很晚才回来了。我给他留了的，爸，咱们先吃吧。” 叶佳荣是半夜被家里的声音给惊醒的。 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胡子拉茬的男人站在床边。 “你安心吓死我想重新讨一个老婆是不是？” 真的，任谁都会被吓死的，叶佳荣气得想揍人。 “老婆，对不起，事情太多了。” 杨智想要亲她。 “滚，去打理一下，一身都是臭味。” “好，老婆，等我！” 声音沙哑成这样了，眼里居然还能有火。 臭男人，也不怕被掏空了！ 叶佳荣气得恨不能踹他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