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香听到这里才知道原来自己一路上随时都有危险啊。 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要跟着谁更不敢主动去搭话，索性就悄悄的跟着这两个姑娘身后。 转了几条街，万香以为她们是要去厂里。 结果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民房。 “阿婆，这是我妹妹小麦。” 原来这是她们的家。 “我妹妹没进厂之前就住在这里，有劳阿婆您照顾了。” 然后那个叫小麦的姑娘跟着进屋，姐姐则转身走了。 万香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留下还是跟着走。 想了想决定跟着姐姐。 哪知道没走几步，那个姐姐就停下了脚步。 “你为什么老跟着我，你是干什么的？” 万香想着她叮嘱的话不敢开腔。 “你是不是想找工作？” 万香连忙点头，还是不敢说话。 “一看你就是农村里来的，走吧，我们厂里在招人，你要是好好做活也能生活。” 万香连忙鞠躬道谢。 跟着她又走了两条街，来到一个鞋厂面前。 “拿身份证去登记!” 万香万会庆幸之前在镇上听人说起过现在满了十八岁的人可以办身份证，以后去远地方是要用身份证的。 万香也跟着人去办了，不过去远方的她做梦都没想到。 登了记，进了厂，被安排在车间当学徒工，包吃包住但没工钱。 她的师傅就是带她进厂的苏小云。 能有地方吃有地方住就行，工钱的事儿万香压根儿就没想过。 这一晚上，她睡在十多个人的宿舍里上铺，一动也不敢动，唯恐自己会掉下去。 又因为实在太困太累最后才入睡，刚睡着一会儿就被宿舍里的人吵醒。 这才知道又该起床吃早饭了，吃好后就去上班。 从此以后，万香就成了一个一日三餐不做饭只洗自己碗的打工人。 三个月做满，小云说她可以出师了，试用期结束单成了真正的打工人，每个月还能拿计件工资。 多劳多得！ 就是做一件活儿得几分钱，如果手脚快愿意加班还会多挣一点。 万香铆足了劲儿干，第一个月结算工资居然拿到了九十六元。 连她的师傅小云都说她是在拼命。 万香笑了笑，请师傅在厂外面吃了一顿好吃的，花了十六元，余下的钱悉数攒了起来。 钱攒着干什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悄悄的盘算；以后见着杨智是要将钱还他的。 还有，杨智两口子好像在做什么生意。 对，生意。 虽然对这个工资很满意，但是，她想要的是出人头地。 以前的万香死了，她要活出自己。 决定了之后，万香一改以前的沉默和独来独往的性子，开始慢慢的和宿舍里的女工一起打成一片。 听她们说外面哪家店的小吃好吃，哪家的衣服漂亮。 “长丰街有夜市好多人做生意，卖服装的卖鞋子卖包的都有” “我想给我妹妹买衣服寄回去。” “好啊，我们下个月发了工资就去逛夜市。” 万香也跟着一起去。 不同的是，她只看不买还很专注的听。 从此就爱上了逛夜市。 “小香。” “师傅。” 迎上了小云，万香静等她的吩咐。 “厂里有一批鞋子质检没过关要处理，你要不要买几双给家里人寄回去。” “我家里不通邮。” 有些伤不是随随便便能给人看的，万香极少提起家人。 家人就是坑人！ 以前觉得娘是为自己好。 可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提出不和他过日子了，娘却怕退彩礼对自己不理不问。 对这样的亲娘她已死心！ 不过，不代表万香不去看。 全厂有八十多号人，这批鞋子共三百二十双。 “内部处理价，二十一双。” “好贵！” “你懂什么，这鞋子要是拿到外面去卖，就算是夜市都能卖四五十，在那些高档的商场就是两三百一双了。” “这是真皮的，就是因为高绑那里有点不合格，要不然才不会有我们捡漏呢。” 于是，厂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掏钱买了，甚至有将一个月工资掏空的。 在她们看来，不买就是占不到便宜了。 “万香，你不买吗？”小云给自己的妹妹小麦买了一双转头问她：“你很少花钱，存这么多钱干嘛呢？做嫁妆。” 小麦有初中文化毕业，最后被厉害的小云介绍进了厂里当文员，是坐办公室的。 姐妹俩都在外面租房住，不喜欢宿舍人多。 “不是，我看看。” 万香是真的看。 看到厂里人都买了最后余下百来双。 “刘厂长，这些怎么办？总不能我们去摆摊卖吧？” “卖不掉就是压本钱呢，摆地摊也得给我卖出去。” 刘厂长火气很大。 这是他的私人小厂，亏的是他的钱好不好。 “我这鞋批出去就是六十一双的，想着给员工福利便宜她们，居然都还卖不完。” “刘厂长，您得想想这些打工妹哪来那么多钱啊，每个月不到一百块钱，还要给家里人寄一半多回去。” “也是，都是可怜的姑娘。” “那我们……” “刘厂长。”万香鼓足了勇气：“刘厂长，可以将这些鞋交给我去卖吗？” 你卖？ 刘厂长对这个姑娘不熟。 “是小云那条线上的女工，叫万香。”车间王主任道。 “你怎么卖？” “我利用下班时间去摆夜市。” 万香甚至没想过要卖多少钱，要赚多少钱。 反正这就是不花本钱的实践。 “今天卖不完明天再卖，明天卖不完后天……” 打住，看样子是有点劲头。 “行，这样吧，这批货我交给王主任，我也只收成本二十元一双，你能卖多少赚多少都算你的净收入” 这简直是意外惊喜。 万香想了想，今天就找王主任拿了二十双鞋。 下了班，熟门熟路的就背着这二十双鞋去了夜市。 没有摆摊的布，万香扯了自己的床单。 “阿香，你来了。” “嗯，阿文姐，你帮我看看，这鞋卖多少合适？” 这个阿文是她经常逛夜市认识的，那天晚上阿文摊子上人多，万香在旁边看，见几个女人围着有人就悄悄的偷衣服，万香立即将人逮住了，阿文对她感激不已。 听说她想摆摊是大力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