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无论是郑老的过分亲热以及夸张的赞扬,还是李北枳极为反常的失礼。 都让此时的叶庆生有些怀疑人生。 这种明显颠覆两者人设的表现,已经完全超出了叶庆生的理解。 看着脸色渐渐严肃的郑老已经闭口不言。 再看看明显出神的李北枳,依旧一脸的风轻云淡, 叶庆生这个中间人有心想要出言调和,又怕引起两人的反感,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在没让尬尴的气氛持续太久,李北枳已经先一步回过神。 毕竟比起精气的修炼功法来说,他更想搞清楚神秘势力的身份。 而且他这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向郑老的势力示好。 既然有事相求,刚刚无疑间的不敬,就要想办法挽回。 想到这里,李北枳叹一口气,看着明显有些不满的郑老抱拳欠身: “刚刚突然想到一个患者的病情,一时出神,得罪之处还请郑老见谅。” 李北枳身鞠一躬,没等郑老开口,竟然接着刚刚的问题,重新做出回复: “您老过誉了,中医精髓,我也只是略懂皮毛。学了点家传的医术,看的了一些疑难杂症罢了…至于国手这般盛赞,肯定是万万不敢奢想的……” 他这番话说的谦虚,倒是显得十分周全知理,与刚才的敷衍行程鲜明的对比。 不过郑老等了半天,受了冷遇,此时面对他明显慢一拍的反应,多少有些无法适应,只能呵呵一笑: “小友谦虚了,一路辛苦,来来来,先入坐,今晚就我们三人,没有什么不醉不归,但定要尽兴而回。” 李北枳笑着点点头,没有过多推辞,感谢一声,直接落座。 听着两人的交谈,感受着略微回暖的气氛。 叶庆生如释重负的同时,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疑惑。 李北枳说法没有问题,此时也恢复以往的从容。 但郑老所表现出的热情和宽容,就很耐人寻味了。 然而,他的这些疑惑和不解,如果站在郑老的角度来看问题,其实很好理解。 究其根本,不过就是试探罢了…… 为了请李北枳出售,他们可以付出诸多努力。 但这只等于初步选定了李北枳的资格。 想要给那位贵人治病,这些先决条件还远远不足。 所以,郑老今晚除了要确认李北枳的医术之外,更为侧重的则是他的品性。 虽然刚刚对李北枳的敷衍略显失望,但好在李北枳补救的及时,也算是勉勉强强过关了。 而且后面说的那番话说的又十分得体,让郑老对他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此时看到李北枳从容落座,郑老非但没恼,反而觉得他性格利落,不失率真,倒也符合刚刚的出神之举。 看到郑老仍笑呵呵的站在一旁,仍未落座,叶庆生赶忙过去拉开正位的座椅。 郑老呵呵一笑,朝着叶庆生挥挥手: “不用麻烦了”他主动坐在李北枳的身侧,慈眉善目的看着李北枳,和颜悦色的问道: “饭菜还有等上一会,会不会耽误小友晚上的事情?” 听到郑老已经改变对自己的称呼,李北枳脸上赶忙露出惶恐的神色,受宠若惊的站起身来,欠身回答道: “您老客气了,客随主便,您的做主就好,晚上倒是没什么事情,但家有娇妻,也不便回去的太晚。” 他也不傻,叶庆生都甘愿做马仔的人,就算看重自己,第一次见面也万万不会表现的这么热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明显就是别有用!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对方显然没有恶意,所以李北枳也就太上心。 反正对方已经了解自己的底细,他实话实说,简单的应付过去就是了。 郑老点点头,心中还不忘赞他一句“艳福不浅”,表面上却是深以为然点点头,表现的十分理解: “这个是应该的,安抚小家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对大家做出贡献,小友有心了……” 这…… 叶庆生满脸纠结,这种强行恭维,会不会太过明显了些? 当然,这种质疑他也只敢放在心里。 外在的表现,则是面无表情,正襟危坐,努力争取做个合格的“背景板”。 李北枳心中微微有些诧异,满脸残酷的摆摆手: “让您老见笑了,其实我就是单纯的怕老婆,没有您想的这么高尚。” 郑老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坦诚,到了嘴边的恭维又强行咽下,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只能强行跳过这个话题,一本正经的问道: “哦,小友说笑了,不过以小友的医术,现在哪里高就啊?” 叶庆生满头黑线! “您这转的也太硬了点啊!一点都不尴尬吗?!” 李北枳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微微扬起脸,显得有些悲伤。 然后悠悠的叹一口气,满脸遗憾的回答道: “村里被毁之后,我就没有工作了。这些日子,没事就在家研究药方,有病人就过去看看。 “好在因缘巧合之下,在人院的中医科帮忙,不过我的编制是转不过去的,最多只是个临时工。” 他说的很慢,语气中淡淡的忧伤和无奈,更显诚恳。 主要是这些事情对方显然都已经了解。 想要提高对方的好感,李北枳就只能在说话的时候。尽可能的倾注感情了。 听他这么说,郑老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赶忙用心中的信息一一对比。 虽然人院对李北枳的态度与他说的有些出入,不过这也无伤大雅,郑老微微颔首: “以小友的医术,定然是能有所安身的,如果遇到困难,老夫虽然能力有限,也能略尽一些绵薄之力。” 郑老肯这么说,显然是动了恻隐之心。 李北枳再接再厉,微笑点头表示感谢,无奈的叹一口气,婉拒道: “谢谢郑老好意,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关系被固定在村里。主要还是得罪了人,身不由己。” “好在村里也挺自在,如今也都习惯了,短时间内没想过要出去。” “……哦?”郑老眉头一挑,赶忙追问:“莫非就是这次的仇家?” 郑老至今也不明白以对方的势力,为何要出手对李北枳。 两者完全不对等的关系,怎么会发生牵扯。 可是任凭他如何调查,哪怕出动自己的势力,依旧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随意此时借此机会,正好将心中的疑惑问出。 如果两方的仇怨不深,他完全可以出面调停。 此事要是要是操作得当,刚好可以当做李北枳这次的诊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