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刚来到机械厂就看到翘首以盼的封学林二人。 “快,江月我们快进去,我已经等不及了!”封学林喊道。 “江知青,厂长让你来就快进去。”门卫做好登记后加了一句,“江知青尝尝这糖果,我孙给我的。” “谢谢叔。” 封学林的老毛病犯了,一进来就四处打量厂里的装修,“这厂子还不错,设备还挺齐全的。” 一说厂长就到,“江月,这位就是京市来的专家吧?” 厂长昨晚才刚睡下,就接到京市打来的电话,一晚上都睡不着,早早就顶着个熊猫眼过来等人。 “厂长,他叫封学林,是京市的一名科研员,旁边是他的助理小张。”江月为两人互相介绍,“他就是机械厂的厂长,有什么缺的找他就行。” 厂长看了一眼身形挺拔的小张,心里闪过一丝怀疑,“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给你们收拾一间实验室出来。” “而且保证不会有人经过。” 厂长把他们带进去后,很快就出来把门关上。 主任看到厂长一脸郑重,有些好奇,“厂长他们什么来头?要搞这么大阵势?” “好好干活,不该问的别问。”厂长拉着脸说。 “切,你这人不厚道。” 厂长满心苦涩,昨晚的电话千叮万嘱不能透露对方的来历,他敢到处说吗? 他还想多活几年。 * “江月,那我们从哪一部分做起?” “我们先做全系统架构设计,再做……”江月把实验步骤一一说出来。 小张看到封学林真的去做了,心里有点诧异,看来江月是真的厉害,封学林都甘愿当副手。 封学林倒没有小张想那么多,他从提出要做模型时,就把对方当成总设。 “江月,这里的弹体运动学和动力学模块怎么有点不对?” 江月走过去,观察封学林做的模型,“你这个数错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暮色四合。 屋内的人正聚精会神地做着模型,推翻猜想、继续做起别的猜想,如此周而复始。两人的脸上都没有露出烦闷,而是乐在其中。 屋外的厂长正焦急的走来走去,主任看不下去了,说:“你要真的担心,就喊他们出来呗,多大的事。” “唉,我也想,但他们……唉算了,你不懂。” 主任把报纸一摊,“那就随便你了,我也懒得管你。” 厂长低头看了手表,快要七点半了,里面的人都进去一天了,还没出来。 厂长又不敢擅自去打扰他们,只好打电话回去询问,得到回复后,厂长才去敲门。 江月活动了下筋骨,“外面是不是有人在喊我们?” 封学林认真听了听,“好像是的,小张你去看一下是谁。” 小张拎了三份饭回来,“是厂长过来给我们送饭。” “我一忙起来连饭都忘了吃,江月你快吃饭,别伤到胃。” 两人吃完饭后,继续埋头研究起来。 这一晚,实验室的灯一直开着,倒映着屋里人低头做实验的身影。 一连着捣鼓了三天,江月才堪堪做出个雏形,出于一个研究员的强迫症,江月愣是加班加点把模型做到最好。 封学林拿了成品买了最近一班去京市的火车票,听他说,院里的人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回院里坐镇。 临走前,封学林给了江月他的私人电话,并说,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 江月都还没闲下来,又被大队长喊去红薯厂。 “江月,我们不是去附近的村里收大豆红薯吗,本来我们都谈得好好的。”大队长一脑苦恼,“可我们昨天过去收货的时候,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卖给我们,我把价格提高了也不行。” “有查过是什么原因吗?就一个村子是这种情况?”江月沉思。 “就那一个村子,情况我们还没来得及查。幸好厂里还有库存,没出什么大问题。不过库存里的应该撑不了几天,到时候……” “你先让人去那村里探下口风,我们再来商量计划。”江月想了想,继续说:“对了,你去看看我们是不是阻了别人的路。” 江月有点怀疑是一些人红眼病,见红旗大队这样做,也起了别的心思。她也不是不让对方开厂,只是出这种手段着实让人不齿。 “那成,我找几个人过去讨下口风。” 大队长的迅速很快,当晚就把情况跟江月说了。 “你是说,是陈家人撺掇别人不把东西卖给我们的?”江月若有所思。 “嗯,那婶子是这样说的,说陈家人挨家挨户去找村里人,说我们是骗子,上次交给我们的货到现在都没给钱,天地良心,我们可是刚拿到货就给钱了。” “不对,陈家人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村民不可能跟钱过不去,这里面肯定还有大鱼。”江月把这件事串联起来,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我估计也是,陈家人要是那么厉害,他儿子也不至于没人救。”大队长说到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陈家儿子出事跟江月有关系。 大队长脑海里乱七八糟的,问了句:“如果别的村也效仿我们这样干呢。” “那不是很好吗,有竞争才有动力,我们可以把产品做到最好,让供销社选择我们的产品。” “是我想岔了。” 江月目送大队长出去,拿笔继续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主导这件事的人来头应该很大,不然也劝不动整个村里人统一口供。 但江月从来就没带怕的。 这幕后黑手藏得很好,大队长带人连着查了一个星期都没有一点眉目,大壮妈回娘家也问过,得到的答复都是陈爸陈妈让他们这么说的。 事情进入僵局中。 而另一边的陈家村里。 陈爸陈妈都没有睡,陈家媳妇咬着牙狠狠道:“妈,我们一定要为大才报仇。” 陈爸抽了口烟,“放心,我们不会让大才失望的。” “可是那人说能帮我们,我们要信他的话吗?” “信!我就不信邪了,断了江月的财路她还能那么张狂。”陈妈拍了下桌子。 陈大花垂着头,站在阴影里,若不是仔细看,都不会发现那里站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