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二宝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买了花灯却不给他玩。 大宝也搞不懂。 场面一时间僵持不下。 楚义忍不住劝道：“媳妇，反正都买了，不如就让他们先玩吧！” 林凌尴尬地摸了一把鼻子，小声凑到男人耳边说道：“我是买来自己玩的！” 这个回答属实超出了楚义的预想，他以为媳妇就是单纯地想吊一下两个孩子，等回家了再给他们玩…… 没想到真正的答案这么出人意料。 荒唐之中。 又透着那么一丝合理。 一时间，楚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怎么办？” 林凌看了一下花灯，两个都很喜欢。 “弟妹，你这里还有没有类似的花灯？” 既然舍不得割爱，就只能盼着老板这里还有同样的花灯了。 当然，如果是一样的花灯。 那林凌肯定是不会买的。 “有是有，但是和这个不一样了。像鲤鱼的话，就只有这两个。”小媳妇说着，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这样正好。你拿出来，我看看吧。”林凌心里差点乐开了花。 没有一样的，那正好，不用担心撞灯了。 “好的，我这就给你拿。” 小媳妇也松了口气，赶紧回过身去里面拿其他的花灯了。 本来只是放两个在前面展示，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买，还是一买就两个。 现在说不定还能卖出更多。 想到这里，小媳妇的动作都变得急切了。 很快，他拿出了另外几盏花灯。 何林凌的花灯一样，都是带了小灯泡的。 开关一打开。 花灯就亮了起来。 有大公鸡，小黄鸭，还有米老鼠，大青蛇。 丝毫不逊色于林凌手上拿的两个大鲤鱼。 “挑吧，挑一个。” 林凌对两个小家伙说。 这时候大宝和二宝的脸上满是兴奋，早就不见了刚才的疑惑和伤心。 “我要大公鸡。” “我要小黄鸭。” 两人同时喊了出来。 然后就是庆幸。 幸好哥哥/弟弟喊得跟我不一样。 林凌也暗自庆幸。 不然少不了还有一场争执。 生怕买个花灯还会出其他的事故，付了钱，林凌就匆匆忙忙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楚义帮忙拿着一个大鲤鱼花灯。 一家四口。 一人一个花灯。 看上去还挺和谐。 刚走出了一段路，二宝就有些不老实了，拉着林凌的袖子说道：“妈妈，我可以现在就开灯吗？” 走在路上看着别的小朋友向他的大公鸡花灯投来艳羡的目光，二宝的心中十分得意。 并且希望自己可以更加让人羡慕。 他有信心，只要他打开大公鸡里面的小灯，其他小朋友一定会更羡慕他的。 “当然没问题。” 林凌完全无所谓。 只是提醒了一句。 “里面的电池可是会用完的，如果你开得太久了，到时候你的花灯就是最早关灯的哦。” 说这个话，林凌十分有信心。 她很了解自己，买这个花灯也就是一时新鲜，玩一会过过瘾就算了，回头肯定是放着吃灰。 二宝睁着自己的大眼睛有些疑惑，但他显然没听懂，摇头晃脑的，没把这话放心上。 倒是大宝听到了心里。 没有像二宝一样，早早就打开了花灯的开关。 提着一只会发光的大公鸡花灯，此刻的二宝感觉自己就是街上最靓的崽。 走路摇头摆尾的，十分得意。 林凌懒得劝他，反正这小屁孩说了也不会听。 至于楚义。 媳妇都没说话，他自然不会插手。 一家四口就这么招摇过市，回到了奶茶店。 二宝小朋友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招惹了许多小朋友。 引发了几场家庭战争。 眼泪在藤条中飞舞。 “哟，现在的花灯都这么漂亮啊。” 林春花多少是有些诧异。 林凌心血来潮，便把其中的大红鲤鱼花灯递到她的手上。 “娘，这个花灯送给您。” “啊，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玩花灯啊？” 林春花脸上呈现一种十分复杂的神情。 既有欣喜，又有迟疑踌躇。 显然她是很高兴的，只是顾忌着自己年纪大了，不太好意思。 “没事，玩个喜庆。” 林凌尽量把语气放轻松。 楚义也跟着劝说道。“不就是一个花灯吗？您要是拎着这个大鲤鱼出去，回头别人家的老太太都该羡慕您了。” “真的啊？” 林春花被说得心动了，但还有些迟疑。 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来推一把。 林凌直接说道：“您要是拎着这个花灯出去，那指定是街上最靓的老太太。” “您也可以拎着去隆老太太家，让她看看。她应该没买花灯。” 林春花在县城里认识的人里，除了菜市场经常互通消息的几个老太太，也就是一个隆老太太会经常来往了。 关键是两人的命运极其相似。 平时也有一些共同话题。 隆老太太的儿子有出息，林春花的儿女也不差。 只是稍逊一筹。 但是，像给家里老人买花灯这种事，隆老太太的那几个媳妇绝对干不出来。 林凌都可以想象得到，林春花拎着大红鲤鱼的花灯上门去炫耀，隆老太太的脸色该有多复杂。 林春花很是心动，但是思考过后，到底还是放弃了。 她才说过要给林凌看着奶茶店，这一下自己出门去玩，那算怎么回事啊？ “不了不了，今天晚上生意还不错，我在店里忙活都走不开，哪有那个闲工夫？” 林春花连连摆手。 满脸都写着欢喜，但是偏偏拒绝了。 “娘，去吧，去吧，正好我也想知道一下程晓那件事，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林凌拉着她的手不停摇晃。 林春花被磨得没办法。 神情颇有些动摇。 恰在此时。 “隆老太太，您来了。” 楚正兰一声惊呼，打断了几人的思绪。 “这叫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 林春花表现得十分欢喜。 隆老太太来了，她就不用上门了。 这样的话，她既能照顾奶茶店的生意，又能达到在隆老太太面前炫耀的目的，还能从隆老太太的口中得知程晓的情况。 一举三得！ 简直没有比这更妙的事情了。 “哟，看见我来了这么高兴啊。” 隆老太太并不知道林春花高兴的真实原因，只当她是欢迎自己。 心里十分受用，面上也就表现出来了。 “是啊，本来就要说去找你的。”林春花笑着说。 隆老太太一听，更高兴了。 “这么惦记我啊。” “最近家里挺忙的，去鹏城跑了一趟。” 隆老太太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了这件事。 林春花正想问，是不是程晓事情不顺利，所以才一直到今天才回来。 谁知道隆老太太下一句却说道，“被我那个大儿子留在鹏城过年了，一直到今天才回来。” “呃咳！” 林春花这下子，半点愧疚的心思都没了。 本来还想说提着花灯到人家面前炫耀不太好，结果人转头就来她这里炫耀儿子留她在鹏城过年！ 岂可修！ “是吗，儿子有出息也不全是好事啊，你这一年到头的才能见到几回。”林春花替她可惜，说道：“我几个儿子没啥大出息，不像你的儿子都能跑到鹏城去。” 隆老太太心说，莫非是她炫耀得太过了？ 林春花接着说道：“今年我们是在老宅过年的，还拍了全家福呢，我拿给你看吧？” 隆老太太脸色僵了僵。 “这就，不用了吧！” 真是，她还以为人家是羡慕了，结果人比她还美呢！ 隆老太太虽说是到鹏城和大儿子过年去了，可是就她和大儿子一家，其他两个儿子都没能凑一起。 看上去好像挺美的，其实隆老太太心里挺不是滋味。 过年，过的不就是一个团圆吗？ 去鹏城是一个好谈资，可惜没有全家大团圆，让隆老太太颇为可惜。 林春花的这一招，可以说是精准打击，扎到隆老太太的痛点了。 “算了，不说这些。” 隆老太太刚才生怕林春花问出来了，自己没法再自然地炫耀，所以就抢先说了。 现在冷静下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你想说啥来着？” “没啥，就是林凌给我买了个花灯，想着元宵节嘛，让我过去找你，有个人说说话。” 林春花也淡定了，从容说着。 隆老太太抽了抽嘴角。 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比较起儿子接自己去鹏城过年这种长脸的事，她其实更愿意要这种生活里的体贴和惦记。 更让人暖心。 哎，谁让她生的都是儿子呢！ “还是你好啊，虽然只生了一个闺女，但是林凌跟亲闺女也没啥区别了。”隆老太太羡慕的不行。 怎么人家的儿媳妇就那么贴心呢！ 她再回头看自己那两个儿媳妇...... 大儿媳妇是长嫂，一贯是贴心的。 操持她所有的事务。 平时添置衣物，买点贵的吃食啥的。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负责说话解闷，平时陪她出门啥的。 但要说给她买什么东西，那还真不可能。 主要是老二和老三的手头不宽松，都憋着劲攒钱想买鹏城的房子呢！ “哎，这些都是缘分。” 林春花见好就收。 可不能把人刺激狠了。 就这么一个说得来的好姐妹。 她还想着，两家都有在鹏城打拼的，以后还能继续走动呢。 “对了，我还没问呢，程晓的事儿，咋样了？” “今天怎么没把她也带过来？” 林春花伸长脖子往后看了看，确实没看到程晓。 “带了，她和你们家两个小子出去玩了。”隆老太太语气平淡。 林凌这才注意到。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大宝和二宝居然不在店里了。 “娘，你们坐下说话吧，我收拾一桌出来！” 林凌说完，立马找了个空桌，引着两人过去了。 又给上了奶茶和小吃。 连隆老太太两个儿媳妇都有份。 可以说是十分周到了。 然后她再顺理成章地坐下，靠着林春花。 正好可以听她们的对话。 “你是不知道，程晓那父亲，简直不是人！” “他呀，根本不能生！” “不然也不会专门到人生地不熟的村里找媒婆介绍姑娘，还给出那么一笔彩礼。” 林春花一脸吃惊，很配合地问：“还有这样的事？” “那程晓是？” 隆老太太见她和自己同仇敌忾，心里那股子郁气也出了些。 接着说道。 “他不想被人说是绝户，想要个孩子，又不愿意领养婴儿，更不愿意被别人知道他不能生。” “后来骗着我那闺女，去医院找关系，说什么借精生子。” 林凌和林春花都是一脸吃惊。 林春花是想着，居然有男人这么想得开？愿意养不是自己的孩子？ 林凌则是惊讶。 现在居然有医院可以提供精子了？ “我那傻闺女跟了人家，就没有过异心，还真的听他的做。” “结果孩子生出来了，那男人又嫌弃孩子不是男娃，借着这一点使劲磋磨我那闺女，在家里不停生事。” 林春花义愤填膺：“这男人也太不是人了！” “就是，孩子是他逼着我闺女生的，结果非说是女娃就不想要，还让我闺女把孩子扔了！” “我那闺女最是心善，哪里干得出这种事！” 隆老太太想起这事就觉得火大。 那男人简直太贱了！ 就是个畜生！ 自己生不出，居然还敢嫌弃她闺女生的是女娃！ “那，你闺女的事真是意外？”林春花有些不放心地问。 隆老太太摇头：“不好说。” “我那闺女以前身体特别棒的，但是到了鹏城那边，人生地不熟，又没人照顾，生完孩子还要伺候那男人，身体差了许多。” “工厂那边是真意外，我闺女冲进去救了别人，结果自己被砸了腿，没体力再跑出来，所以才没的。” 说起这事，隆老太太的心情仍是十分沉重。 林春花叹了口气，“人已经没了，你得多想想程晓。” 死去的人，再怎么怀念也不可能回来。 倒是程晓，没了母亲，最需要隆老太太的关心。 林凌很是感慨。 世间的事，多是阴差阳错。 若是当初隆老太太能狠心一点，不让那闺女和亲妈联系就好了。 若是那闺女也狠心一点，拒绝那男人的要求跑回娘家...... 或许今天她们都能有个更好的结局。 “幸好程晓不是他的种，不然我养着心里也膈应呢！” 隆老太太想到这一点，觉得十分庆幸。 林凌连连点头。 说的在理！ 如果程晓是那男人的血脉......哪怕隆老太太再拎得清的人，想起孩子的母亲是怎么没的，再看到活蹦乱跳的程晓，难免会想起罪魁祸首，进而迁怒。 如今这般，程晓只是她母亲一个人的血脉，倒是最好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