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和二宝一看见这两道菜就爱上了。 比起别的菜，这两个菜的颜值属实是高了一大截。 今天家里的人多，除了楚家五兄妹，三个妯娌，五个孙辈，还有两位老人。 算上林春花，一共有十六个人。 大圆桌都坐不下了，小孩子被安排在另一个小方桌。 林春花整整做了十二道菜。 算上分到小孩子那一桌的，有十六个菜了。 年夜饭的丰盛可想而知。 至于剩不剩菜的，那不重要，今天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剩，意味着剩下的一年都有余财。 第一道便是最重要的鱼，蒸了两条白鲳鱼，意味着“年年有余”。 第二道是蒜叶炒肉，祈望来年“有钱可算”。 第三道是咸水鸡，寓意“金鸡报晓”，是对新年一个美好的期待。 一道蚂蚁上树，这菜还是林凌教的，主要是其中的粉面，长长的粉条象征健康长寿。 一道手打猪肉丸，老太太使唤两个儿子忙活一早上的成果，寓意是“团团圆圆”。 …… 还有一道甜果汤，意味着新的一年甜甜美美，再好不过了。 在这一点上，林春花是无可指摘的，林凌也很佩服。 让她操持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没问题，但难得的是要符合风俗，每一道说出来都是好意头。 老太太这么多年的经验积攒下来，一时半会想学走也不容易呢！ “好了，开吃吧！” 林春花笑眯眯的，第一个动了筷子。 象征着一家之主的地位。 当然，今天有长辈在场，所以林春花转手把肉夹给了身边的许老太太。 一顿饭吃得美美满满，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容。 今天所有人都穿着新衣服，连许老太太和许老爷子也被安排上了，穿着黑色的棉袄，今年的新棉花做的，十分暖和厚实。 林春花穿的那一身，还是林凌给她挑的，宝蓝色的羽绒服，暖和又轻薄，衬得人很精神。 吃过饭后，林凌就提议大家来一张合照。 难得现在人聚得这么齐全。 “好啊！” “以后咱们每年都拍一张！” 这个提议可以说是戳到了林春花的心上去，十分合她心意。 人上了年纪，最喜欢的就是这阖家美满的场景，而且今年几个儿子都发展得很好，她也替他们高兴。 就连不开窍的小闺女，今年成绩也提升了许多。 林春花只觉得，现在就是她最美满的时候，往后便是再好，也越不过今天了。 “来，娘，我先给您和太姥姥太姥爷拍一张！” 林凌拿着相机，示意三人坐到客厅的实木沙发上，三人坐成一排，林春花坐在两位老人中间，满面笑容。 两位老人也是一脸慈爱。 “咔嚓”一声，画面就此定格。 林凌又给林春花和许家两老单独拍了一张。 接着才是他们一家人的照片。 沙发有点不够坐了，楚家兄弟几人合力，把实木沙发被搬出来了一截。 许老太太和许老爷子坐在中间，林春花次之。 楚家四兄弟依次站好，楚秀华排行最小，在最后面。 陈红英站在楚礼身边，刘雪梅也站在楚仁身侧。 五个小孩则是站在前面，被大人们揽着。 林凌看着相机里的画面，十分满意。 一家就是美满的一家子。 “林凌，你等会也得进来啊，这相机怎么拍？” 林春花发愁了。 说好了是全家福，总不能落下林凌一个吧？ 林凌也想起这个问题了。 相机倒是可以设定几秒后定拍，但是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架子啊！ “没事，你们等我！” 林凌拿着相机，急匆匆往外跑了。 没一会，就在家门口揪到了村里出门溜达的八婶，也不知道是要去哪，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 “八婶，帮我个忙，咋样？” 林凌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拦下了八婶。 八婶有点莫名，下意识拎起手中的东西，分量可不轻。 “我要去老葛家里送年礼呢，你有啥事要我帮忙的？” “帮我们拍个照片！” 林凌说完，立马丢出一个诱惑：“等会你可以和葛婶子她们一起用我的相机拍个照片！” 相机的胶卷也没几个钱，难得的是这会子就差个人帮忙按快门，所以林凌大方的许诺出去了。 八婶眼睛一亮，立马笑盈盈地应下了。 “这可是你说的！” “走，咱们赶紧去！” 有拍照片的诱惑，八婶甚至比林凌还要积极。 手里拎着两串东西，那肥胖的身子愣是比林凌跑得快。 林凌走在后面，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件事，八婶今年好像胖了点？ 好吧，其实也不止一点，可能是卤味店的伙食太好了，八婶看着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连脸蛋也胖乎了，看着像是个白面包子。 倒是比之前更可亲了。 有了八婶的帮助，今年的全家福终于拍好了。 后面大嫂和三弟妹要给小家庭拍照，林凌都应允了，帮着他们调整姿势，还会提醒他们控制表情。 连几个孩子也单独拍了几张。 二宝学着孙猴子的姿势，拿着晾衣杆非说那是金箍棒......林凌没有阻止，还打算回头把照片收藏起来，等孩子长大了给他看，让他知道什么叫社死。 都忙好了，就等八婶和葛婶子过来了。 妯娌都在客厅坐着，喝茶聊天吃点心，一边看电视。 是的，老宅也有个电视机。 还是大彩电。 年前林凌刚安排过来的，就为了过年这几天能有点娱乐。 不过，电视机搬回村的时候，她是特意避开了人，天还没亮就带回来的。 这个事儿目前村里人还不知道，不然今儿可没有这么清静。 “听说今年有春晚，等会咱们可以看着！” 林凌想起第一届春晚，似乎就是今年播出的。 “啥，春晚，等会就能看到么？” 林春花有些激动。 陈红英和刘雪梅也将目光投到林凌身上。 以前还能说是林凌经常往县城跑，所以脑袋比她们活泛，可是今年大家都一起去县城住了，怎么林凌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像是这个春晚的消息，她们就一点都不知道。 楚仁倒是知道一些，这会子便解释道：“全名是叫春节联欢晚会，晚上八点就会在中央电视台播出，这是第七届了。” “都第七届了啊......”林春花有些唏嘘。 这样的事情，她们老农民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仔细想起，以前似乎也有听说过，奈何村里没有人有电视机，所以她们也只是当个新闻听一听就过了。 “没事，娘，以后咱们每一届都看......” 林凌哄着老太太，说着说着，有些笑不出来了。 春晚啊，现在看着是挺热闹的，也反映时事，是真的能让人们联想到自己的生活，同时寓教于乐。 可惜后面就越来越不好看，一届不如一届......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 说起这事，许老太太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精神，“以前我们厂的主任，他家里就买了一台电视机，我前年看过一会，有那个小赵，特别乐呵！” “您说的应该是赵忠祥，他今年也有节目来着，等会你们就可以看到了。”楚仁笑呵呵的科普，难得的话多。 “你从哪儿知道的啊？”林春花觉得新鲜，老三也没往外跑啊，也没去首都，怎么会知道这个春晚的事。 “报纸上呀，上面都写了。” 楚仁不恼，仔细给她解释。 “原来是这样......” 林春花点点头，寻思自己是不是回头也得往家里多买点报纸？ 一家人等了一会，看时间才六点多，慢慢也没了那心思。 各自都去忙自己的事了。 林春花有耐心，就坐在堂屋等着，和许老太太许老爷子两人唠嗑，互相说着以前的事儿。 其他人也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 像大宝和二宝，就跟着村里的孩子一起玩耍去了，林凌给他们买了不少摔炮，只叮嘱不许往人的地方扔，就放孩子们去了。 大嫂陈红英拿了毛线，坐在堂屋陪着林春花，试图多刷一点好感，把林凌早日比下去。 刘雪梅却是不在意这个，回了房间和楚仁一起看书写字去了。 “楚义，跟我来！” 林凌神神秘秘的把楚义喊到院子里，抓着他的手，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楚义手上。 楚义还疑心她是不是想整蛊自己，却发现手心躺着一样闪着银光的东西，小巧一个，方方正正的，看着价值不菲。 “这是什么？” 楚义有些好奇，也不敢乱动。 林凌笑嘻嘻地拿回来，手指轻巧一拨，盖子就打开了。 这是个打火机。 “送你的新年礼物！” 楚义眼中闪过惊讶，“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都没给媳妇准备礼物，却收到了林凌的礼物，心底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有点小得意，媳妇果然很爱他。 “你猜！” 林凌一笑而过，她能说自己是借花献佛吗......这玩意是她给自己定制的。 “上面还有数字？” 楚义摩挲过后，发现上面有点不一样，仔细一看，刻着四个数字。 “是我的生日。”林凌缓缓说着，心底有些发沉，原主的生日具体是几号来着？应该和她一样吧？ 要是楚义怀疑的话，大不了就说是国历和阴历的区别...... 谁知道楚义却是半点没怀疑。 “你找的工匠不错！这数字刻得好看又完整，而且很均匀！”楚义赞不绝口。 林凌继续笑。 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那是用机器激光刻出来的，根本就和工艺无关。 哎，她家男人真好糊弄。 “媳妇，我今年没给你准备礼物，等咱们去了鹏城，我给你补上！”楚义满心满眼的感动，对媳妇更愧疚了。 林凌有点小期待，又安抚道：“我有戒指呢！” 今儿她特地把那钻戒拿出来带了，还别说，是挺闪的。 饭桌上大嫂和三弟妹应该看到了，没问出口，估计是猜到了。 “以后我给你买更大更闪的！” 楚义迫不及待地许诺。 林凌点点头：“那我就等着啦！” 她才不会说什么不要呢，这可都是男人对她的爱。 “我们去玩烟花吧！” 孩子们玩摔炮，林凌也有玩具，她买了好多烟花呢。 “好，我给你点火！” 楚义这会子爱媳妇爱的不行，恨不能为媳妇出生入死，媳妇想玩烟花，那必须让他点火！ “那咱们先回家取出来，到祠堂前边的空地玩，免得烧了家里！” “行，听你的！” 两人一路快走，阴冷的冬夜，却走出了一身热汗。 两人的心都是熨帖的。 林凌买的烟花不少，这会子想搬走，还有点麻烦。 楚义索性把东西一整箱都搬上小推车了，用绳子固定好，随手一拉就能拖得动。 这样的场景，在村里也吸引了不少人注目。 除夕夜，家家户户团团圆圆的，各位婶子们忙着照顾家里的孩子和男人，少了那点八卦之心。 一路上打招呼，寒暄两句，就算完了。 到了祠堂。 附近已经有不少小孩了。 楚家的几个孙辈自然也在。 大宝和二宝看到爸爸妈妈也来了，很是惊讶。 大宝立马拉着弟弟上去，问道：“妈妈，是要回家了吗？” 大宝不想玩了，迫不及待想要回家。 傻弟弟太好忽悠，别人随便说几句话，他就轻易把摔炮分给了人家，没一会就用完了。 林凌奇怪地看他一眼，“没有啊！” “你们玩你们的，我也要玩！” 语气无比自然。 大宝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了，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妈妈，你要玩什么？” 他迟疑着把目光投向爸爸拖着的那一箱子，难道妈妈给自己买了这么多的摔炮？ 大宝一脸震惊。 张着小嘴，眼睛瞪得老大，好似一只受惊的河豚。 “烟花！” 林凌淡定回答，说完也不理他们了，开始拆箱。 长长的纸筒，递给楚义点火，然后放在地上，就开始一簇一簇地往外放烟花了。 “咻”地一声，火花飞起。 飞到空中发出“嘭”地一声，炸开了一朵艳丽的烟花。 转瞬即逝，很快凋落。 很快，又有一朵烟花接上了。 “妈妈，好漂亮啊！” 二宝完全忘记了不愉快，蹦的老高，试图去摸那空中的烟花。 林凌望着烟花，眼神亮亮的，嘴角不自觉勾起。 楚义则是望着这样的媳妇，在烟花的照耀下，又增添了几分颜色。 心底有些感慨，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媳妇变得越来越耀眼，让他怎么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