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六个人，去厂里拿货了，估计要两个小时才能回来。”林凌大致说了一下人数和要求。 “没事，多做一锅饭的事！”黄大娘十分豪爽。 “勤劳，去鸡窝那里抓一只老母鸡出来，不，两只！” 黄大娘想到那重的有些坠手的袋子，里面的东西可不少，绝对值得两只老母鸡。 林凌一行人也没事做，都找了地方休息。 楚秀华倒是好学，直接跟在了黄大娘和村长媳妇身后看着她们做菜，时不时帮着递个东西。 林凌稍微坐了一会，感觉缓过来了，也起身去看热闹。 院子里，院门口围了一群人，各色各样的面孔，满脸都写着八卦。 甚至还有几个小毛孩，挤在最前头，这会子正盯着那几辆自行车看呢。 林凌没有在意，爱看就看吧，也少不了零件。 她现在比较好奇的是，黄村长要抓鸡！ 鸡窝里十几只老母鸡，原先还是悠哉悠哉地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可是黄勤劳一走过去，瞬间所有的老母鸡都进入了戒备状态。 原先蹲着的老母鸡，坐着的老母鸡，全都站起来了。 散步的老母鸡更是走到边缘，用警告的视线盯着黄村长。 黄勤劳默默叹了口气。 上前两步，眼疾手快，抓住一只老母鸡不放。 老母鸡惨叫连连，翅膀扇得厉害，鸡毛遍地飞。 剩下的老母鸡逃过一劫，却也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而是尖叫连连，两边翅膀跟着一起扑腾，仿佛感受到了同伴的痛苦，在高声控诉黄勤劳的残忍行为。 饶是老母鸡百般挣扎，黄勤劳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他一手抓着老母鸡，一手拿着绳子，利落地把两边翅膀和两只鸡脚给绑住。 这下，任是老母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也逃不过进铁锅的命运了。 短短的几分钟，却让人吓出一身冷汗。 林凌看着，无端心情也跟着紧张。 直到老母鸡的脖子上挨了一刀，鸡血哗啦啦流进大铁盆里，这才回过神来。 再看门口的那群人，这会子正看得起劲呢。 刚才她恍惚还听到了有人在鼓掌。 “黄村长，您这一手抓鸡的本事，真是了不得啊！” 林凌真情实感地赞美了一声。 完全是发自内心，被震撼到了。 黄勤劳微微一笑，面上没有骄傲，但眼神却是得意的。 “这都是让我娘给练出来的！” “哦？”林凌来兴趣了，“难道你们家经常杀鸡不成？” 她寻思着，莫非这黄大娘还是村里的富户不成？ 黄勤劳谦虚一笑，“那倒没有，也就是这两年才养那么多鸡。” “你是不知道，我娘有个怪癖，她呀，非说她不敢杀鸡，怕以后那些老母鸡不亲近她，那样她就没法去摸鸡蛋了。” “所以呀，这家里但凡要杀鸡，都是让我去弄。” “你看着这十几只母鸡觉得对，实则我们今年都杀了一大半了，有的是卖给村里人，有的是拿去走亲戚了。” ...... 听完这些，林凌算是明白了。 原来是熟能生巧。 怪不得黄村长抓鸡的时候那叫一个淡定！ “我似乎也听说过这样的事。” “这些家禽比咱们人敏感，那些经常杀鸡鸭鹅的人，身上会有一种煞气，人可能不大敏感，但鸡却能感受到，所以看见你的时候，那些母鸡才那么害怕。” “回头你可以研究一下村里的杀猪匠，那些人，他们身上的煞气可能就比较明显。” 林凌在楚礼身上就有感受到过，那是之前一次去屠宰场收猪肉的时候，有事找楚礼，正巧碰见他在杀猪，当时他身上的气势就十分吓人。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黄勤劳半信半疑，但心底倒是明白了老娘的顾虑，说不得也是真的。 “这些煞气对人倒是无害，只不过家畜可能会比较害怕。”林凌补充了一句。 黄勤劳笑了笑，“这倒是没啥，杀鸡这种事是力气活，又脏，我也舍不得让我娘干呢！” 林凌点点头，这黄村长还是个孝子呢！ 母鸡的血放完了，黄村长又去鸡窝里抓了一只。 毫无疑问，又是一番动荡。 只不过，这回林凌就淡定多了。 两只老母鸡都杀完，两人一个端鸡肉，一个端鸡血，往厨房走。 “哎呀，怎么能让林老板拿这些东西呢！” 村长媳妇看见林凌手上的东西，当即就大叫起来。 林凌吓了一跳。 “嫂子，没事的！我在家也干这些呢！” 村长媳妇白了一眼黄勤劳，说道：“这出门和在家怎么能一样呢！你瞧瞧你穿的那衣服，万一弄脏了那不是白瞎吗！” 黄村长笑嘻嘻的，把手上的鸡血放下，又去拿林凌的盆。 “这下你放心了吧？” 村长媳妇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有言语。 黄村长又问了一句有什么活计让他干，然后就被黄大娘打发去客厅冲茶待客了。 林凌和楚秀华在一边看着，分外好奇。 铁锅炖老母鸡，她/她们还没吃过呢！ 老母鸡斩成块，下锅焯水，然后加入配料开始煮。 这个过程，黄大娘就去弄别的菜，在另一个灶头烧菜。 村长媳妇弄了个玉米面饼子，放在一边，等会煮的差不多了，就能糊上铁锅边了。 “林老板啊，要不你上我们家菜园摘一点蔬菜？” “边上还有两颗果树呢，柑橘树上还有些果子，可以自己摘的！” 村长媳妇热情地张罗着。 要是换了别人，她可不会这样纵容。 但是她眼看着，林凌这一行人还是很知礼的，进了她家这段时间，从始至终没有乱动东西，只是用眼睛好奇地看着。 这样的人，你就是让随便耍，人家都会拿捏着分寸，不会让你难做的。 “大娘，还可以摘菜和果子吗？” 林凌有些惊喜。 虽说自家也有个菜园，但往常都是林春花在打理，林凌也就时不时去摘个嫩黄瓜生啃着吃，或者拿去敷面膜...... 这在别家的菜园子，总有一种探险的刺激感。 更别提还有柑橘吃！ 不愧是以生产水果闻名的黄桃村！ “当然！” 黄大娘笑眯眯地挥手：“尽管摘，咱们这么多人呢！” “你等下，我去喊我家大孙子！” 黄大娘说完，去院子门口揪出一个小毛孩，正是刚才和其他小孩一起看自行车的人。 黒瘦黒瘦的，眼神倒是挺活泛。 但是看得出来很健康。 要不是黄大娘说过了，她还真以为那是村里的小孩呢。 “忠诚！你带着客人好好摘点菜和果子，知道吗？” “好咧！” 忠诚知道今儿家里能吃鸡肉了，正兴奋着呢，笑嘻嘻地答应了下来。 “那行，拿着篮子过去！” 黄大娘拿了三个篮子。 一个给忠诚，一个给楚秀华。 另一个还是给楚秀华。 她觉得像林凌这样的人，也就是别人才能给她拿篮子，哪有她给别人拿篮子的份？所以就没给她。 林凌也没在意，乐得轻松。 往后院走。 说是菜园子，还真是不小的一块地方，越有半亩地大小了。 左边两边四棵树，并不只是两颗果树。 其中一颗似乎是桂花来着，另一棵树林凌看不大懂。 不过，那两颗柑橘树，她是认得出来的。 谁让那树上还坠着许多柑橘呢！ “忠诚，橘子树那么高，咱们怎么摘啊？” 林凌最先关注的就是摘橘子了，至于什么菜的，都被她抛在脑后了。 反正黄大娘也不急着用。 忠诚淡定的很，从院墙的角落处拿出一根长长的竹竿。 上面绑了一个长剪刀，底下是一个网袋。 林凌惊讶了片刻，很快恢复如常。 这种东西，她虽然没有真的见过，但以前在电视上也是见过的。 只能说，农民伯伯的智慧，也不可小觑。 长剪刀一边固定在竹竿上，另一边是用细绳子绑着的。 长竹竿确定了位置，卡在橘子的细枝头上，那边的绳子再用力一拉，剪刀咔嚓一下，橘子就落袋了。 林凌和忠诚一起合力，剪下三个果子，这才停手。 “就是这样用的！” 黄忠诚老实地解释过后，看着林凌和楚秀华，“你们可以自己试试！” 他奶让他来弄这个，黄忠诚还是有几分明白的。 又不是给果园摘果的工人，就是让她们玩耍一下而已。 至于挑的果子好不好......反正这果摘了也是自家吃，再说丑点的果子迟早也是要吃的嘛~ “行！” 林凌有过刚才的几次经验，自觉已经拿捏了，一点都不虚。 当即就把剪刀对准了边上一个大橘子。 她刚才第一眼就看到那橘子了。 好不好吃的，那都是其次！ 身为橘子，你总得有点特色吧！ 好不好吃的......隔着皮呢，谁也不能确定。 但你要说大不大的，肉眼就能分辨了！ 这是林凌的小心思，嘿嘿嘿~ 果子摘下来，忠诚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奇妙。 林凌也没多想。 接着对准了目标。 是边上比较小的一个橘子。 她寻思着，最大的橘子已经进了她的口袋，那不得再找个陪衬？ 最大的橘子和普通橘子比，也就是大一点罢了。 但若是和最小的橘子比，那就是超大大大果！！！ 怀揣着这点巧思，林凌一共摘了三个果子。 三个果子的大小都不一。 黄忠诚的眼神也逐渐变得一言难尽，他寻思着，可能城里人的想法......不大一样吧！ 轮到楚秀华了。 到底是锻炼的少，长竹竿拿在她的手上有些吃力。 黄忠诚见状，便在后面帮着扶了一把。 林凌拿着篮子，也没法帮上太多，伸了个手帮忙稳住。 楚秀华的做法也不一样，她挑了几个果子大小差不多的，还挑近的摘。 很快就解决了。 林凌下意识松了口气。 “姐姐，你们先去摘菜吧，我再摘几个橘子！” 忠诚开口了。 林凌有些讶异的挑眉，没想到这小孩还有自己的主意。 “那行！交给你了！” 说是这么说，林凌自己摘的三个橘子，都往自己口袋里塞了。 也就是冬日的衣服口袋大，不然也放不下那颗最大的橘子。 楚秀华见了，有样学样，把自己摘的橘子放兜里。 倒也不是什么自私的毛病，就是怕放一起给弄混了。 自己摘的果子，总是有些特别的意义的。 菜园里种的蔬菜不少。 难得的是，还用塑料给盖上了。 忠诚把帘子给掀起来，让她们两人进去，就去忙着摘橘子了。 塑料大棚并不高，林凌进去了，还得矮着身子才行。 好在本就要摘菜，弯会腰也不算啥。 林凌见到有茄子，还有四季豆，白菜和萝卜都是寻常，还有几丛番茄......这让林凌有些惊喜。 她一点也没客气，觉得有用的蔬菜就摘，看到了喜欢的就摘多几个。 她想着中午要是吃不完的话，和黄大娘买一些，带回家里吃。 菜园子里的菜这么多，应该是不缺卖给她的那点...... 林凌想着，有些不大确定，喊了一下忠诚。 “姐姐，咋了？” 忠诚连果子都没放，拉着长竹竿上的网袋，就这么进来了。 “不大事，我想问一下，你们家这园子里的菜，往外卖吗？” “啊？”忠诚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看你们家菜园子的菜长得挺好的，想买一些带回家，能行不？”林凌尽量说得直白点。 忠诚“哦”了一声，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明白了。 “没问题！” “姐姐你随便摘！” “我们这很多人家都有塑料大棚，我家菜多着呢，长得也快，回头吃完了问邻居要就是。” ...... 这话真是，豪爽得让人羡慕啊！ “那行，姐姐我就不客气了！” 林凌想着多给点钱，一点都不手软，看见喜欢的就摘。 最后满满当当，装了一篮子。 连楚秀华的那个篮子，也被她占了不少。 两个人都是两只手拖着篮子往厨房走。 唯一一个轻松的是忠诚，他摘了二十多个橘子，也就装满了一半的篮子。 黄大娘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摘这么多，中午也吃不完啊！”村长媳妇心生后悔，早知道林凌这么没谱，她就是宁愿累点也要盯着她啊！ “娘，姐姐说要买菜！” 忠诚适时地插了一句。 “啥？” “买菜？” 黄大娘懵了，“你不是都给那些东西了吗，怎么还要给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