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满室通明,林毅只身对峙一群人。 终于,家丁高声喊道,“白大人来了!白大人来了!” 叫喊声由远至近。 白昔墨单手提着官服衣摆,快步走向众人。 “什么情况?”白昔墨立马询问。 钱鹏清赶紧回答,“这人是个采花贼,玷污了文若还矢口否认,应该处以绞刑!” 事情还没搞清楚就要处以绞刑,这话连白昔墨听了都想摇摇头。 众人张口就骂,恶狠狠的语言全都用了出来。 “安静!” 白昔墨喊完,周遭瞬时安静不少。 章南梁板着脸道,“还请大人给我们这些商户一个交代,像这种闯入姑娘闺房,意图苟合的贼人,应该怎么处理?” “如果证词属实,自然是要判死刑。” “但具体情况如何,章东家也得给本官一个办案的过程不是。” 白昔墨向来清正廉明,就算这些人权势再大,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公正。 闻言,林毅难得露出几分欣慰来。 在江南这样一个富庶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公正的官。 以章南梁为首的众多人,脸上都不大高兴。 钱鹏清不耐烦道,“不管怎么样,木已成舟,我看大人也不用调查了,赶紧把林太白抓起来问罪!” 林太白? 白昔墨一愣,转身就朝另一边看去。 这一看,又是大惊! 同时,林毅也认出他来了。 当时在白玉楼文试的时候,认识了不少才子,后面又让他们参加了殿试,大多都入朝为了官。 没想到会在这也遇见。 算不算桃李满天下? 扑通! 白昔墨跪倒在地,正要参拜,就被林毅出声打断。 “这些虚礼就免了,你先调查再说。” 众人懵了。 堂堂五品官员,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下跪? 而且白昔墨似乎还很紧张的样子。 顿时,众人嚣张的气焰被灭了一半,保持缄默的态度。 章南梁狂妄,不由分说就道,“我不管你是谁,今天都必须给我一个交代,给文若一个补偿!” “要么,就拿你手中的配方来换。” “要么……就留下你们两颗脑袋!” 林毅气极反笑,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要调酒的配方呢? 他直接走到正中央,用手指擦了下地。 “你们看,地上有白色的粉末,是刚才黑衣人逃走的时候留下的。” “我去后院也遇见过几个烧火丫头,还有厨房大娘都能作证。”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 更何况,事情关乎到章文若的清誉。 孙幼香云里雾里的听着,现在也明白了过来。 斩钉截铁就道,“我相信他,他做过的事不会否认,而且如果我夫君对这位姑娘有意,也绝对不会这样折辱她。” 好一对伉俪情深! 章南梁气的鼻孔快要冒烟,章文若更是心灰意冷。 场面混乱,白昔墨趁机叫来后院的所有丫鬟,厨房的伙计也全都叫来。 简单对了对口供,跟林毅说的完全一致。 林毅冷笑,“章老爷现在是不是还想说,这些人也都被我买通了。” 大娘跟几个丫头闻言,心中立马慌了。 几人跪下就磕头解释,“奴婢进入章府十多年,绝对不会帮着外人说谎啊老爷!” 小曼心慌,局促不安的来回看着。 这些下人忠心耿耿,当然不会说谎。 温年兆好声劝道,“大哥,我看这件事多有蹊跷,不如咱们私底下查?” “你看这里人多,这又是家事……还是别闹太大。” “再说了,我也怕文若撑不住啊,你看她哭的。” 口头说不起作用,又伸出手扯了扯章南梁的衣袖,示意他好歹也要考虑考虑自家闺女。 哪知,章南梁像是铁了心要让林毅下不来台,不管不顾的朝白昔墨讨要说法。 就几个下人的证词,真当能打发他了不成! 林毅被催的有些烦了,直接道,“说法就是我什么也没干,这一切就是个陷阱,是个圈套。” “章老也想找真相,也许可以从近两天见面的人身上下手,我看你应该也不难想到什么人的陷阱吧。” 经过“有意”提醒,章南梁的眼神果然有转变。 赵青梅前两天才刚放过狠话,再加上黑衣人这三个字,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她。 可是这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看重的是章文若经过这次一闹,以后联不了姻,对家族事业也就没了帮助。 要是不趁机从林毅身上获取些什么,这口恶气怎么也平息不了。 殊不知,林毅早就将他心内的打算洞悉的一清二楚。 只是可惜了章文若这样一个好姑娘。 “表妹你别怕,今天这事表哥跟舅舅一定会帮你。” “你别哭啊,你这一哭弄的我都难受了。” 钱鸿钧走到床沿坐下,安抚的搂住章文若。 同时,一抹暗爽划过他眼底。 宽慰完,扭头就质问。 “林太白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表妹这样好的人都被你给毁了!做了错事不敢承认,你算不算男子汉大丈夫!” 林毅眼睛微眯,“你又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旋即,又出声反问。 “章小姐前脚从酒宴上离开,你后脚就跟着离开了吧?” “我倒想问问你,在这中间这么长一段时间,你去哪了。” “别人身上都是酒香,你身上的胭脂香又是哪来的?” 接连三句反问,怼的钱鸿钧哑口无言。 只见他眼神四下乱转着,一句完整的话半天都没别出来。 “我……我……” 钱鹏清怒道,“你说就说,扯上我儿子干什么!” “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喝多了想出去透透气,然后也不知道撞到谁沾了胭脂香……” 后面的话,钱鸿钧越说越没底气。 同时,小曼走到他身后凑近嗅了嗅,脸色瞬间发白。 “这跟小姐身上的香是一样的,是独家缝制的熏香,不可能随便一个人身上都有。” 章文若震惊,众人也都怀疑的看向钱鸿钧。 面对十几道打量,钱鸿钧暗暗擦汗,慌忙解释,“是刚才,刚才我安慰表妹的时候搂了一下她,这香肯定是刚才染上的。” “强词夺理。”林毅冷冷道。 如果前面只是猜测,那后面他基本可以断定了。 章文若又啜泣出声,听的章南梁气愤不已,一把抽出衙役腰间的佩刀。 “我现在就杀了你!” 众人大惊失色,白昔墨紧急高喊。 “这是大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