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警察似乎找到了案子的突破口，死死地追问我。 我能说我认识那个老伯吗？ 只怕说出来吓你沈警察一大跳！ 于是我连忙搪塞道：“不认识，好奇嘛！还以为是一个以前在火葬场工作过的人呢……” “不认识你在这里捣什么乱？”沈警察对我一点也不客气道。 看他那神情，简直不要把我唬下去不舒服的模样。 老子顿时火气又上来了，刚挺了挺胸膛，衫尾又被华生死死地拉住。 而且用力很猛，直接往下拉去，我根本就往前不得，自然也就挺不起胸膛来。 好吧，老子有任务在身，放你沈警察一马，不情不愿地被华生拉到人群后面去。 这样一来，沈警察就继续要查那些个黑压压的人群，特别是带头拿棍棒的那个老伯，他们到底来自何处，又是什么人？ 按照同学们的讲述，那个手拿棍棒、微驼着背的老伯，还有他身后黑压压的一大群人，经莫细究证言，是不可能来自火葬场的！ 火葬场所有干部职工，统共也形成不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那么乌泱乌泱的出现在大道上，还要吓到苏同学他们往树林子里逃窜，不过百人，也出不了这个效果是吧？ 而火葬场里总共也不过四十人，可以排除是火葬场里的人了。 其实说得更准确一些，应该说是可以排除火葬场里的活人了！ 但沈警察不可能意会到这个啊！ 他还得按照正常查案规矩进行。 所以，沈警察为了核实事情真相，在确定当天没有多少人到过殓尸房的事实后，对同学们指认的大群人所站的位置进行了观察和检查。 那大道的宽度也就六米不到，原来设计也是允许两辆车相向安全通过。 如果那晚真如同学们所说的那样，老伯的后面有一大群人的话，势必有人会站到大道旁的绿化草地上。 这样，只需看看殓尸房外大道两旁的草地，是否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就可知道同学们所说的是否属实了。 显然，大道旁的绿化草地并没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那低矮的青草，以及间中长出来的狗牙根、黑麦草和马蹄金，没有一棵被踩倒。 警察于是再问同学们，晚上黑糊糊的，有没有看错啊？ 同学们好肯定地回答：没有看错！ 那晚也没有黑糊糊的。 路边节能灯照得清楚着呢！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很诡异了。 既然同学们确实看到黑压压一大群人了，而莫细究也否定是火葬场的人，那么，这些人从何而来？ 为什么对闯到火葬场里的同学如此怒气冲天？ 看来这个问题难解。 但作为警察，难解也要解的是吧？ 只好问完苏同学，又分别问其他同学，一个一个比对口述，看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没有。 这个时候，莫细究其实是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的。 但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就偷偷拉了苏同学到一旁去问：“你说你们确实看到老伯及其身后的一大群人了？不错吧？那么，你看清楚那个老伯长什么模样没有？” 老子一见莫细究悄悄问苏同学话，也静静地往这两人身边靠，听听他们怎么说。 只见苏同学摇摇头，答：“因为当时老伯和那帮人是站在节能灯的前面，节能灯的光线是从他们的背后射过来的。所以，我们只能看到他们的剪影、轮廓。” “哦？那么……那个老伯是不是轻斜着肩膀，微驼着背脊的？而且，头形应该是没什么头发那种光秃形的？” 苏同学瞪大着惊讶的双眼，疑惑地说：“对啊！这么说，你认识这个人？那说明我们没有说谎啦？警察……” 莫细究知道苏同学想对警察说，他找到有力证据了，那个老伯莫主任认识呢！ 但莫细究不许他乱说，早走上一步护住他的嘴巴。 苏同学顿时“唔唔哇哇”挣扎个不停。 莫细究松开手时还喝止道：“你可别乱说呵！我是根据你们的形容估计出来的。你对警察一说，还以为我们场里真有这样一个人呢！” “我呸！呸！不说就不说，也用不着用你那只满手汗味烟味的手来护我嘴巴啊！” 莫细究讪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伸过去握着苏同学的手连说对不住，对不住喔！ 但你不能再和第二个人说这个事啦！ 因为我说的这个人姓周，曾经做过我们场的夜班值班员，而且死了半年了，明白么？ 不能再说出去了…… 苏同学刹那间仿佛被人下了咒似的，愣在那儿，嘴巴张开来，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儿，只是机械地点点头。 后来还有些站不稳，腿软得完全没有了支撑力，斜斜的就往一边儿歪倒，幸好莫细究眼明手快，抢上一步伸手插进苏同学的两肋间，扶住才不让他瘫倒在地上。 听完莫细究和苏同学的对话，显然让我很失望。 苏同学认为莫细究形容的那个老伯，就是他见到过的那个老伯，这样一来，就说明那个对擅闯火葬场而怒气冲冲的老伯，不是我和华生要找的那个董志华。 正如莫细究说的那样，那老伯应该就是值夜班的周伯。 周伯生前我和华生也认识，记得他的模样儿正如莫细究所说的那样。 与我对苏同学形容董志华的模样相差太大，也就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了。 这当然让我和华生很失望。 沈警察带苏同学几个来火葬场之前，也就是发现尚智伟死在树林子里的时候，我和华生还嘀咕，这么长时间混在火葬场里了，却找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检讨是否有必要继续在火葬场里潜伏下来？ 万一董志华已经逃离苍县，我和华生岂不是在这个火葬场里白白浪费时间？ 而现在追查同学们擅闯火葬场一案，所涉及到的鬼影子，也不是董志华其魂，那就更坚定我和华生打算离开火葬场另辟蹊径，寻找董志华的决定。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火葬场又来了一个更奇特的人，让我和华生打消原来的想法，又继续留在火葬场里当起保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