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业王楚业端坐书房,看着跪在地上黑巾蒙面的手下,脸上带着不悦。 不过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说起话来还是云淡风轻,和他一贯的作风没什么两样。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刘子煦家里那本账本现在已经落入姬惊寒手中,诚义侯平日里看上去贪财好色,可实际上却精明的很,没想到他竟然留了一手,既然这样,如果账本里面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我们到时候想要脱身也难,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祸他人,那我之前都布置,大概用到的东西,放到该出现的地方去。” 手下黑衣人低头称是,然后拿了几封信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人口买卖案牵连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受到波及的朝臣不计其数。 可是最让陆锦烟没想到的是,抄家的过程中,在一密室里,还发现了一些信件。 竟然是陆华的亲笔手书,人口买卖竟然牵扯到太后的娘家。 这件事情非同凡响,一时间众说纷纭。 陆锦烟得了消息,脸色阴郁地坐在大殿之上。 “太后娘娘,真没想到您能如此大义灭亲。这件事情既然牵扯到烈阳侯,也是让大家始料不及,还请太后娘娘秉公直断,切不可因为他是您父亲,就对他心慈手软,网开一面。”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牵涉我娘家现在还未可知,为何勤业王已经一口咬定与我父亲有关?” 楚业脸上带着一份得意之色,好像胸有成竹。 “娘娘问得好,虽然我也不知个中细节,但是从伯府中搜出来的信件可不是儿戏,一切矛头都已经指向烈阳候府,难道娘娘还有什么其他说辞?” 陆锦烟当然不相信拐卖人口的事情会牵扯到陆华,虽然她不是原主。 但是陆什么性格她还是心知肚明。 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绝对牵扯不到烈阳侯。 只不过现在苦无证据,她又被群臣逼迫,好像整个人被架在火上炙烤。 陆锦烟正觉得无助又无奈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抬头。 她的星眸和姬惊寒四目相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仿佛在那人的眼中看到了信任。 原本慌乱的心绪,也瞬间冷静下来。 她用力地拍了一下面桌案,杏眸里闪过一丝戾色。 “哀家向来做事秉公论断,问心无愧,怎会由于烈阳猴是我娘家就存心偏袒,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只是这件事情疑点颇多,总不能因为解放信件就贸然给烈阳候府治罪,还需从长计议,陛下,摄政王向来刚正不阿,哀家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摄政王来查处,您意下如何?” 姬澈转头看向陆锦烟,他这位皇额娘向来心思深沉。 如果真的这件事情牵扯到烈阳候府,不可能让人这么轻易地去抓住把柄。 小皇帝也知道各种厉害,这可是个烫手山芋。 把他直接丢给摄政王,确实是再好不过, “儿臣相信母后,烈阳候府也断不会做出这样祸国殃民的事情,既然有一点就要查清楚。按这件事情就拜托给摄政王,也希望你能秉公论断,还烈阳候府一个公道。” 楚业自然不想这件事情被彻查,他找人设计那些信件确实经不起推敲。 如果这件事情落到姬惊寒手中,怕又会徒生事端。 可是现在看来,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正在同一方。 他确实不好再提任何反驳意见言多必失,适得其反。 烈阳侯陆华一直立于一旁,沉默不语。 等到太后娘娘懿旨以下,他才走到店前,跪在地上。 “陛下,娘娘,臣敢指天誓日说一句我和人口买卖绝无关系,此时一定是有人陷害,只不过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我不利,臣也不愿辩驳,自请入天牢,也省的太后娘娘为难,希望摄政王把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还我一个清白。” 姬惊寒面如寒霜,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和太后的娘家没有关系。 只不过那人居心叵测,竟然想把太后也一并拉下水。 “烈阳侯放心,你自请入大牢,也算是打消了许多人的顾虑,你放心,你在牢中的安全,本王一定能保证,也请太后娘娘放心,本来一定给你娘家一个公道。” 很快,烈阳猴一家都被打入天牢,王氏更是哭天抹泪直呼冤枉。 姬惊寒知王氏是什么品行,陆华会被牵连,一定跟她脱不了关系。 刑部大牢,阴暗逼仄。 到处都是发霉的味道,让人作呕。 王氏被关押之后,整个人就疯疯癫癫,不停地在大牢里叫骂,一点也没有侯夫人该有的端庄稳重。 像市井泼妇一般,烈阳侯此时也是心烦意乱,悔恨不已。 当初为何娶这样的一个泼妇过门,做许多事端,都因他王家而起,都已经到了刑部大牢,还丢人现眼。 姬惊寒龙行虎步地来到王氏面前。 随手拿起在火上烧红的烙铁,沾入一旁的水中。 瞬间浓雾生成,兹拉作响。 王氏本来还在叫嚣谩骂,可是看到眼前这场景。 她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怎么知道怕了?当初坏事做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如此紧张?” 王氏从来也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像他如此这样长得英俊不凡,却周身带着杀气,好像他说错一句话都会直接被他送去见阎王。 “我……” “本王且问你?买卖人口一事和你王家,到底有没有牵连?” 王氏眼中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王……王爷明鉴,什么买卖人口?我一概不知,难道我是因为此事才入了大牢?” 姬惊寒听着女人聒噪的声音,就觉得有些厌烦,忍不住剑眉折叠。 “你不知道也理所当然,只是你知不知道你王家最近可有什么异样?” 问到王家,王氏眼神中有些闪躲。 只是她看到地上的那些刑具,又不得不提起精神,抬起头,脸上带着惧怕, 却又急于洗清自己脱罪,整个脸都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