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动车上。 白真将一大袋零食放到自己面前的小餐桌上，接着扭头挽住我的胳膊，笑道：“亲爱的，这是咱两第一次出门乘坐列车非常有纪念意义，你是不是该对我有点什么表示？” “啊？什么？什么表示？” 此时的我正在专心用手机搜索我在幻境中看到的怪人形象，一时间倒也没能反应过来。 因为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人形羊角身上浮现淡绿色图腾的怪人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听到白真的甜腻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瞬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虽然我一开始就知道了白真这女人的个性就是粘人，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粘人。 知道我刚刚走神了，白真倒也没有在意，只是将上面的事情一拉而过，接着又亲昵地朝我说道：“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出门度蜜月？” 我伸手摸了下这女人的额头，有些不解地说了句：“没发烧啊？怎么一路在这说胡话？” “去你的！你才‘发烧’。” 听得我这话，白真脸一红露出无限娇羞的模样。 这时我才想起刚刚我那句话有一语双关的意思，我暗自叹息一声，这所谓的自作孽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白真，我们的事情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了吗？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就真的打算跟我？” 放下手机，我一声长叹朝身边的白真认真地问道。 “知道啊，你的老家和家人我都见过了，回去后我带你去见我妈吧？！我妈很好说话的。” 我去！ 我发现大多数跟白真对话就像是挖坑在埋自己，不管我怎么说她总能把我绕进去。 “我不是说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对我有多少了解？你就不担心我是个骗子？专门钓富婆的骗子？” 说着我给她举了个例子。 “我觉得其实还不怎么了解你，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啊？等我们住一起之后多的是时间了解对方，有位诗人就说过，有些人需要一辈子的了解，有些人需要了解一辈子......于是爱情便在这相互了解的过程中产生......” 我真不知道这句话是出自那位倒霉诗人的嘴巴，如果这诗人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先抽他两嘴巴子。 “你看啊，我们古代大多数人在结婚前都是相互不认识的吧，对对方的了解最多就只是经过媒人长辈，人家婚后还不是成就了很多佳话！比起古人来我们算是开放多了。” 再在这种话题上讨论的话，我觉得最后不是我说服白真而是我被她说服，所以我打算自己闭嘴。 在这里不得不说，白真这女人的思维和学识以及口才都远非一般女人可比，不过想来也正常，她是企业高级管理如果没有两把刷子又如何去服众。 在智能化时代，我们的动车速度比自己开车快多了。 从我们发出的车站回到原本的城市原本开车两小时的车程现在一小时多一点就到了。 从车上下来，白真拎着她那一大包基本都没怎么动过的零食，有些幽怨地跟在我身后。 “别这么看着我，当时我劝你来着，根本就吃不着这些东西，你非要买。” 我扭头看了这傻货一眼，说了一句。 “人家只不过想在车上营造下气氛嘛......” 双手无力地垂下，白真无力地反驳道。 看了这可怜巴巴地货一眼，无奈，我只能伸手从她手里接过东西。 步出车站，白真一早就联系好了自己助理在车站外等候。 看到我们两个出来，这个年轻的助理妹子立即小跑过来，先是从白真手里接过皮包然后朝我微笑打招呼道：“你好，曹先生。” “小徐，我的助理秘书。” 白真看我一脸迷惑于是立刻给我解释。 “徐助理你好。” 我微笑点头。 这个时候我留意到这小徐助理其拿东西的右手手腕上扣着一条淡绿的手环。 如果那张遗体器官捐赠卡是这位小徐助理的，那么接下来她恐怕会遭受到我幻象中所看到的危险......当然了这只是我的推断。 真正的结果我无法预料，更没办法去印证。 看着这年轻姑娘我此时没法帮她，想不到如何我帮她只能是在旁边等待结果...... 白真将我送回住所，便走了。 公司好几天没有打理，此时的办公室里肯定有很多东西等着她回去处理。 而我，也因为这几天的休息感觉身体好一些了，在工作群里这些天都没什么关于工作的重要消息，我知道这是雷鸣交代下去了要安静，为免我对工作的事情有所牵挂而不能好好休养看病。 但我这病不是什么小感冒，打个针和吃个药就能痊愈的。 下午的时候我跑了趟医院去取我的病理检测报告，经过这么多天我的报告应该已经出来了。 来到那天我挂号看病的医生科室，发现里面却已经换了人。 一个我似乎认识的人。 “是你？” 我推门进去，看到桌子后坐着的竟然是两天前在高速公路服务区救了我的那个男人。 这人抬头看到是我亦是微微一笑。 “世界可真小，说遇见就遇见，幸会了！我叫高文宇，你可以叫我高医生。” “曹云。” 这医生起身朝我伸出手先自我介绍。 我象征性地伸手握了下回答，这时我留意到这医生的手掌竟然冰冷异常，这和常人不同的感觉让我再次对他其了疑心。 “那天之后你的身体怎么样？” 坐回位置，高医生问道。 “还行，当时你抢救的及时，我的身体基本没什么大碍。” 我微笑回答。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那个......你是来取病例检测报告的是吧？几号的来着？” 问到我此行的目的，高医生接着转身去翻看身后的文件柜。 我报了下时间和检测类目，高医生很快就从文件柜上找到了我的检测报告。 “找到了，你先看看想知道什么就问我。” 将检测报告取出来交到我手里，高医生接着微笑说道。 “谢谢。” 我道了声谢，接过装着报告的文件袋后开始翻看里面的检测文件。 之前我就检测过不止一次我这病，上面的数据我大概都能看得懂，所以在简单浏览了一遍发现他没给错我东西后便起身告别。 走到门口的时候，高医生忽然叫住了我，接着像上次那样朝我问道：“在噩梦里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这样从容不迫？” “什么意思？” 我站住脚步回头用沉稳锐利的目光朝他看去，此时我对这高医生的身份更加怀疑了，就从他两次在我面前提起噩梦这件事我就觉得他肯定对我有所了解。 “没什么？我其实在从心理科调过来的顶班几天而已的，从你的行为表现上我简单地分析了下而已，不必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高医生朝我友好的一笑，接着让门口的护士呼唤下一位就诊的患者。 “心理医生？这里可是血液科。” 走到门外，我抬头看了下科室门派心中疑惑更甚。 医学这门学科不太像其他职业，能跨界诊疗的医生并不多，能精通多门医学技术坐诊的临床医生就更加少了。 离开医院，我带着我的病例检测报告到了附近的一处公园。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我抽出病例。 看着病例上的描述，我的心忍不住沉了一下。 现在这个状态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如果再找不到安琪拉索要药物，我恐怕...... 没敢往下想，我此时的内心的颤抖的，面对死亡很少人能无所畏惧，毕竟我们都只是普通的凡人。 正在这时，莫子寒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按下接听，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是不是帮我找到安琪拉了？” “没......没有，安琪拉这人行踪诡秘，我动用了一切手段和资源都没能找到关于她的任何蛛丝马迹......你没事吧？身体怎么样？” 手机那头的莫子寒没想到我此时的心情这么急切，一时间也被我的吓到了，说话有些磕磕绊绊。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回答：“还行，挺得住，你那边怎么样？” “不太乐观，这样吧，我东西发你看看，你要是能帮的话就来一趟，但是别勉强，我不想看到你因为帮忙弄坏了自己身体。” 莫子寒此时可能也是没了办法，这才又想到了我。 “行，我先看看。” 我没有多问也没有多想，回了一句后挂断了通话。 不大一会儿，莫子寒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这是一张在野外的照片，一棵大树上一只像风筝一样的东西正挂在树梢上迎风摆动。 将图片放大一点，当我看清这张照片上的“风筝”为何物时，忍不住脊背一阵发寒全身寒毛几乎是根根倒竖。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风筝，而是一张被人用树枝撑开了的人皮。 明白到这起案件的诡秘和严重性，我立刻给莫子寒发去了信息。 “怎么回事？这么凶残的案子？” “还记得那王茉莉的老公吗？就是被我们怀疑杀了人逃走的那个。” 莫子寒的语音信息也很快回复了过来。 “知道，那人好像叫黄显对吗？这死人不会就是他吧？” 我惊讶的继续追问。 “就是他，我们已经经过DNA比对了。”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手段这么残忍？你们有查到什么吗？需要我怎么做？” 尽管黄显是杀害两人的疑犯，但是我看到他这个下场的时候，我意识到在他的背后肯定还有一个更大更加黑暗邪恶的犯罪组织存在，之所以我认定其身后的势力为犯罪组织而不是个人那是因为从这一连串的事件去分析个人绝对做不下这种血案。 “现场并没有死者的其他人体组织，这一点可以肯定挂人皮的地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且这个地方十分的偏僻，如果不是一群进山探险的驴友发现这里后报警，估计还没人能找得到......” 对于案情的进展，莫子寒是有些无奈的，她的毕业课题是之前的两起凶案，但随后延伸出来的案件却远超所有人的意料，甚至可以说是一案连着一案，大有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感觉。 “现在你打算怎么走下一步？” 我给莫子寒回了一条信息，想听下她的想法。 “两个案子变成了三个，接下来很可能还会变成四个五个......我觉我好像掉坑里去了，对处理这种连环案件那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现在局里已经在对现场周围的村庄和乡镇展开排查，我现在也在到处走访。” “我明白了。” 听了莫子寒的话，我就知道这丫头想怎么样了，于是便接着说道：“你的车子在哪？来医院附近接我吧。” “你行吗？身体顶得住吗？” 莫子寒回了我一句。 “你在过来前先给我点资料，你自己注意下纪律，在纪律可许的范围内给我点吧，也不用太多。”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不远处正在成群结队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会跳舞吗？” “嗯？什么意思？跳舞？什么跳舞？” 整个人都深陷案件调查中的莫子寒那里听得出我这句话的意思，一时间被我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跳出思维......跳出......” 我没有继续去回复莫子寒，而是有些自言自语的开动脑筋。 在医院的时候，高医生两次提醒我噩梦的事情，但是我总觉得他应该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在老家的时候，曾叔的死让我的内心多少翻起了一些波澜，他的死很突然就像是跳出了所有人的思维，人们都觉得曾叔突然暴毙的几率应该不存在，但结果确是结结实实地打了所有人的脸。 我打开手机，想起在某地采访是时候，那位叫周达的道路管理员......思维此时就像一张大网，我总觉得在某些地方因为靠的太近而被我所忽略......我总觉得在某个地方有人在看着我！ 手机响了。 莫子寒的车子已经到了附近。 一个坐在秋千上嬉笑不断的少女开心地玩着，玩着...... 在我扭头的下一刻，她忽然消失不见。 是我疯了吗？ 还是我眼睛出了问题？ 不，都不是。 是这世界出了问题，恶魔已经潜伏到了我们的身边。 它们就在我不断忽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