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弥尔醒了?” 听到史正清这么说,钟旭看了覃芷一眼,然后立刻站了起来,朝着尤弥尔修养的那间病房走去。 刚一走到门口,就看到它竟然用爪子勾开了门缝,然后缓缓地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太好了。” 十天来,情况总算是有了点好转的迹象,钟旭忍不住蹲下身子,想要摸一摸尤弥尔的大头。 不过黑豹却好像和他不太亲近,见他靠近,立刻向一旁躲了一下。 钟旭也不在意,见没有摸到它的脑袋,于是站起来,看着史正清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爷的情况和尤弥尔不太一样。 既然尤弥尔现在醒过来了,那爷应该也很快就能醒过来吧?” “不一定。” 史正清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凝重地说道:“之前爷的伤势比尤弥尔更重一些,身上多处脏器也有损伤。 而且就在尤弥尔醒过来之前,爷的大脑活动突然开始衰减,现在已经衰减到了正常的昏迷时活动水平。 虽然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现在这个情况下……爷醒来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 “什么……” 没想到自己刚以为情况有所好转,现实就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钟旭抿了抿唇瓣,然后低头看了尤弥尔一样。 “那爷现在岂不是和植物人一样……” “理论上是这样。”史正清神色严肃,“不过爷大脑活动衰减的主要原因是脏器损伤引起的身体机能下降。 也就是说,只要身体机能逐步恢复,还是有醒过来的可能的。” “可等到什么时候,爷的身体机能才能恢复?”钟旭反问了一句,但这回,史正清却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史医生。” 正在气氛有些凝重的时候,一名护士的声音,带着恐惧在不远处响起:“那个……枭爷的那只黑豹,去、去了他的病房……” “尤弥尔?” 一听这个,钟旭皱起眉头,赶紧走到慕枭的病房外,只见尤弥尔竟然在自己和史正清说话的时候,走进了慕枭的病房。 看着它两只前爪搭在病床上,用后腿站直了身子,跟在钟旭身后的覃芷有些惊异地说道:“尤弥尔竟然这么通人性……” “尤弥尔从小跟着爷长大的,自然和爷的感情深厚。” 看着这一幕,史正清也有些意外。 “钟旭,你也别太忧心了。毕竟不管你现在想做什么,都只能先等爷养好身体醒过来。” “是啊。” 覃芷闻言,也点点头说道:“而且现在小阮还下落不明,爷的这些手下必须有个主心骨。你如果再急病了,情况会更麻烦。” “我明白,这些道理我都懂。” 钟旭点点头,给了两人一个放心的表情。 “我不会搞垮自己的。” 说完,他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覃芷的肩头。 …… “阮小姐,您真的不担心伊涅斯爬上来吗?” 黑夜彻底降临在了波塞冬岛,站在荣耀之崖上,阮月白看着悬崖下漆黑一片的模样,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荣耀之崖虽然说至今还没有人成功爬上来过,但之前,波塞冬岛监狱也进行过评估,顶级的攀岩高手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也是可以爬上来的。” 站在她身旁的一名监狱囚犯探出头,一边看着悬崖下一边说道。 “可是伊涅斯也不像是个攀岩高手。” 另一名囚犯不以为然地说道:“首领是顶级的攀岩高手吧?不照样没有爬上来过。” “可是首领那次失败是因为突然下起了雨,岩石打滑。而且如果不是石锥伤到了他的腿,恐怕他早就爬上来了。” “你们说,慕桀,不,是罗杰斯·埃尔维曾经爬过这座悬崖?”听着两人的谈话,阮月白好奇地问道。 “是的。” 一名囚犯点了点头,“而且差点就成功了,只不过在下落的过程中,首领没有找好落脚点,所以不小心受了伤。” 这两名囚犯虽然不是使徒组织的成员,但是在波塞冬岛上,所有人都称呼慕桀为首领,因此对他带来的阮月白,自然也是恭敬有加。 阮月白闻言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专心地看着悬崖下面。 正如两名囚犯所说,这座悬崖虽然几乎没有任何的落脚点,但是对于顶级的攀岩高手来说,这几个仅有的落脚点,就足够他们爬到顶峰了。 再加上,她对伊涅斯的攀岩技术提前没有任何的了解,因此也不清楚他到底能不能爬上来。 所以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今夜12点…… “你们都在这里围着看什么呢?” 正在这时,一个稚嫩的童声传了过来。 紧接着,在场的所有囚犯让开了一条路,阮月白回过头,看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小女孩,微微笑了一下。 “年华,你怎么来了?” “你们开着这么大的灯,我睡不着。” 她指了指身后的高塔,那里是波塞冬岛所有管理人员的住所。 “抱歉。” 阮月白耸耸肩,看了一眼四周的射灯。 “不过这里的地形危险,如果不开灯,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很容易挤下去。” “挤下去就挤下去。” 年华小小的脸上多了几分和她的年龄不相符的狠辣,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囚犯,曾经臭名昭著的杀人犯,现在在她面前竟然唯唯诺诺的。 “反正这些人对于波塞冬岛来说只是消耗品。” “大小姐,虽然我们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但是从您的嘴里说出来,还是太残酷了。” 一名囚犯用讨好的笑容看着年华,弯着腰对她说道:“抱歉打扰您的休息了,不如我们几个关了灯,然后亲自送您回去,怎么样?” “算了。” 年华轻蔑地看了几人一眼,然后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 “你们身上脏。” 年华一边说,一边嘟着嘴看了一眼悬崖下面,“要变天了,要是两个小时内他爬不上来,估计就再也上不来了。” 说完,她转过身,就朝着自己住的那一片被保护起来的房子走去。 看着她稚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阮月白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好像很害怕她?” “哦,小女孩而已,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