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伸手将衣领拢了拢,慕枭微微地摇了一下头。 “专心开车。” “可是您的伤这么密集,如果出血太多,身体会受不了的。更何况,要是夫人醒来之后看到您身上这么多的伤,恐怕也不能安心养病。” 听到手下的这番话,慕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然后点点头,接通了颜渺车上的对讲机。 “我需要从你的医疗队拿点处理外伤的药。” “你受伤了?”颜渺闻言想了想,却没想起来他刚才身上有受伤的痕迹。 “小伤。”慕枭没有细说,“让医疗队停车,我拿点药。” 话音落下,慕枭朝着窗外看了看,很快,医疗队的车就停了下来,然后从上面走下一名医生,手中还提着一个医药箱。 “慕先生,您要的医药箱。” 医生把医药箱递给慕枭的手下,转身就想回到自己的车上,可是慕枭却赶紧叫住了人。 “等等!” 医生闻言停下了脚步,慕枭立刻接着说道:“阮阮她……怎么样了?” “慕先生不问问您的孩子吗?” 医生有些奇怪地看着慕枭,可是慕枭却眯了一下眼睛,“我问你,阮阮怎么样了?” 医生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阮小姐昏迷了。” 听到这个消息,慕枭立刻推开车门,长腿迈下车子就要往医疗队的车走去。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又要干什么?” 慕枭闻言回头,只见颜渺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满,缓缓收回了手。 “现在阮月白的情况还不稳定,你去那辆车上也是添麻烦。” “阮阮现在的情况不好,你让我怎么冷静地坐在这辆车里?” 慕枭的目光很冷,他转过头,接着朝医疗队的那辆车走去。 “慕先生。” 见慕枭上了车,车上的医生赶紧拦住了他,“您先别进来,车里……” “我要见阮阮。” 慕枭伸手就想把人推开,可是那名医生却赶紧把人拦住了。 “等等!” 他堵住车门,然后指了指慕枭的身上,“慕先生,我知道您现在想见阮小姐,可是她现在身体很虚弱,身上又有外伤,您身上的衣服……” 慕枭闻言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只见自己狼狈得像是刚刚从泥地里爬出来一样,全身都是泥土的碎屑,衣服也扯得破破烂烂的。 “慕先生,我知道您现在担心阮小姐,不过虽然她昏迷了,但是病情还算稳定。您就算想见她,至少也换身干净点的衣服。” 说完,医生转身就回了车上,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慕枭在车门前站了很久,直到颜渺走过来,才转身回了自己的车上。 “诶你……” 颜渺还想抓人,可是慕枭的脚步很快,她一把抓空了,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然后翻了个白眼,趁着慕枭背对着自己,飞快地上了医疗车。 “他暂时不会再过来了。” 医疗队的车上,那名医生一边换上一件新的白大褂,一边对着身后说道。 “不过我不明白,他那么关心你,你怎么就不让他过来?” 话音落下,车里半天没有声音。 医生换好衣服转过身,只见阮月白躺在病床上,目光怔怔地看着车顶。 “算了。” 见她不出声,医生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吊瓶里的水量,“你先休息,我等一会过来拔针。等回了京城还得做进一步检查,确定身体里没有残留的胚胎细胞团。” 医生说完就拉开一个小门,转身去了另一个隔间,等小门关上半天,阮月白才偏头看向窗外,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她还活着,但是孩子没了。 左手缓缓抬起来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阮月白深吸了一口气,眼底带上了浅浅的恨意。 “你应该知道是谁做的吧?” 身旁忽然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阮月白闻言转头,只见颜渺坐在她的身旁,撑着下巴看着她。 “其实我刚才也问了慕枭,他说是沈擎风做的。 不过我真的挺好奇的,你们和沈擎风到底有多大的仇?你们想杀了他,他也想杀了你们。” “杀人的仇。你相信吗?” 阮月白重新看向天花板,声音轻飘飘的,“沈擎风杀了我,所以我要杀了他。可他现在还想杀我,不仅是我,还有慕枭。” 颜渺看着她有些空洞的目光,眨了眨眼睛。 “他杀了你?” 她伸手摸了摸阮月白的额头,发现有些烫,唇角抿了一下,“你发烧了,说胡话呢吧?” 说着,颜渺撕开一个退热贴,贴到了她的额头上。 “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做?你们的事情我听修齐说过一些,慕枭原本有很多的机会杀了沈擎风,可是一直都没有动手。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的意思是……如果他真的之前杀了你,那这一次,他又间接地害了你的孩子,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当然想。”阮月白看向她,“但是如果我亲自动手杀了他,脏的还是我的手。” “所以你想……借刀杀人?” “直接杀了他多没意思?”以往娇软的声音,如今冰冷彻骨。 “一个人死了,如果没有其他人复活他,就什么都没了。所以死是最简单的解脱。” “那你想怎么对他?” 颜渺好奇地问道,“你要折磨他?” “当然不,我会让他过得舒舒服服的,然后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毁掉他最在意的东西。等他感到绝望了,我再假意给他一个希望,彻底摧毁他的意志。” 说完,阮月白勾着一侧的唇角看向颜渺,“我是不是很恶劣的一个人?” 颜渺没说话,只是抿着唇看着她笑着。 “你笑什么?”阮月白挑眉。 “没什么。”颜渺摇头,“就是觉得,你这个人还挺有趣的,我们说不定能成为朋友。” 阮月白听着,歪了歪头,然后摇头不再说话。颜渺也不追问,只是靠在她的床边玩起了手机。 车子开了半天才开到首都机场,阮月白躺在病床上睡着了,于是两名医生带着病床一起将她送上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