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收养,实际上也就是喂了一口饭,不至于叫他饿死,顺便派他给夏锦当贴身保镖。 没爹没妈没人管教的薄司夜就长歪了,一路闯祸直到被夏锦那个私立学校开除,被踢到最差的凌云二中。 薄司夜坐立不夏,试图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忽然想起夏七言并不喜欢。 他挠着口袋,心里一阵骚乱。 如果早让他知道今天要来接的人是夏七言,他绝对不会穿这身破烂过来。 尴尬了一会,薄司夜试图找话题。 “你现在在哪个大学读书?” “我没高考,跟着我妈......连秋月阿姨在当保姆。” “你成绩那么好,怎么不考?”夏七言无奈的笑笑:“高考前天摔断胳膊了,没钱也舍不得复读。 你呢?” “在夏家当秘书,干点杂活。” 薄司夜抿着唇,他的嘴唇很薄,唇角有颗小小的痣,笑起来的时候有两颗虎牙,却并不经常笑。 一路无话,薄司夜停在夏家别墅面前。 “到了,不送。” 薄司夜坐在车里,看着夏七言的背影逐渐消失。 他终于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 为什么他要接的二小姐会是夏七言?为什么他是夏家的养子,李若梅的秘书?薄司夜盯着手机上的号码,陷入沉思。 夏七言下车之前,他鬼使神差的要了她的号码。 他还存着当年那点心思,一点不切实际的可笑幻想。 夏家大宅里,夏七言望着熟悉的房间,没有说话。 “哼,没教养的野丫头。” 夏老太太拄着拐杖,一双阴冷的眼睛打量着夏七言。 “奶奶好。” 上辈子的夏七言被她吓了一跳,结果被扣了个不敬长辈,没教养的帽子。 夏老太太哼了一声,在心里点了点头。 “长得不错,就是缺教养。 那个保姆教了你什么东西我不管,给我统统忘掉。 明天会有新的家庭老师来教你世家的规矩。” 她顿了顿,从手腕上撸下来一个镯子,扣在夏七言手腕上。 “这镯子传女不传男,别丢了,日后你若是生了女儿,再传给她。 还有,你每天上午上课,下午去公司。 夏家的女儿,不能当什么都不懂的花瓶。” 夏七言谢过夏老太太,望着手腕上的镯子出神。 镯子是金的,上面盘绕着一圈圈缠枝海棠的花纹。 夏七言明明记得,上辈子是没有这个的。 难道是因为她这辈子没那么倒霉?说起来,今天好像真没遇见多少倒霉的事情。 “宿主夏七言,幸运值45,霉运值0。 等级:轻微倒霉。” 夏七言心下了然,估计是她不经意之间偷取了薄司夜的幸运值。 她忽然发现,自己压根没看清过薄司夜的数值。 “系统,为什么我看不见薄司夜的数值?” “因为本系统并非来自于这个世界,在穿越位面的过程中,我出了许多问题,有很多功能被封禁了。 你积攒的霉运值,或者偷取的幸运值,可以为我升级。” “升下一级要多少?” “三百霉运值,或者一百五十的幸运。” 夏家大宅之中,夏夫人正朝着夏涂林发火。 “要我说就该给点钱,把那母女两个远远的打发走,干嘛要叫进家里来?”夏涂林心里不悦:“好歹是你生的,也不必这样对她。” 夏夫人握着一沓厚厚的资料,扔在夏涂林面前。 “你看看吧,你准备接进门的夏七言究竟是你的好女儿还是个乌鸦精。” 资料里记载着夏七言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 夏涂林一张张的慢慢翻看,越看越心惊。 夏七言从小倒霉,不是弄得自己一身伤就是一身病。 不光她自己倒霉,连她身边的人也会跟着一块倒霉。 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的养母连秋月。 连秋月也是个苦命人,嫁了个又喝酒又赌博的老公。 那个男人没什么本事,一天到晚就喜欢打老婆。 夏七言懂事得早,经常上去护着连秋月。 结果在某次她推搡那个男人的时候,他们家窗户玻璃松了。 他一头栽下去,于是连秋月成了寡妇。 从此连秋月一个人艰难的拉扯夏七言长大。 因为倒霉的缘故,连秋月总丢钱,租住的房子也老是出问题。 不仅如此,有时候夏七言跟着连秋月去雇主家,连那家人也会沾染上不幸。 因此,连秋月在一个地方总是待不长。 夏涂林越看,越是背后发凉。 “人都进门了,难道还能退回去?这不是让别人家看笑话吗?大不了过几年找个命硬的人家嫁过去就算了。” 夏夫人点点头:“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没想到,你妈竟然把那个海棠镯子给她了。” 那个镯子看上去其貌不扬,可只有夏家人才明白,它代表的是夏老太太的全部嫁妆。 夏锦要了许多次,夏老太太都没松过口。 没想到夏七言一来,夏老太太就把东西送出去了。 夏涂林夏慰她:“我妈这人固执,她认定的东西我也做不了主。” “这东西本来都应该是小锦的!” “大不了我多补偿小锦几个楼盘。反正不会叫她吃亏。若梅,宴会的请柬发出去了吗?” 李若梅瞪了他一眼:“发了,为了个小灾星这么上心,也不见你对小锦多好。” 夏涂林觉得李若梅有点无理取闹。 虽然夏锦小时候救过李若梅一次,可她也太宠着了。 他打开电脑看股票。 果然,前几天夏锦指的那几支一路疯涨。 “我觉得你说得对,咱也不能亏待小锦。我给她买点首饰宴会上戴。” “这还差不多。” 两人熄灯睡了,另一边的夏锦却睡不着。 “你说什么?那批珠宝的工期没赶完?那我要在宴会上戴什么?” 夏锦望着桌面上琳琅满目的首饰,温婉秀丽的面容气到扭曲。 她扬手把桌面上所有首饰一把扫下去。 宝石金银满地乱滚。 薄司夜附身去捡,却硬生生挨了夏锦一巴掌。 “快去催工期!宴会之前,没把那套珠宝送到我面前,我就抽你的肠子当项链戴!” “是。” 夏锦正在气头上。 “最近怎么什么都不顺啊!连个首饰都给我拖工期!一定是那个小贱种把她的霉运传给我了!你怎么没在路上出车祸,撞死那个倒霉星?” 薄司夜低着头没说话,他跟了夏锦很多年,知道她是什么脾气。 夏锦的柔顺和乖巧只会出现在夏涂林等人面前。 只有他们这些下人才知道,夏锦的脾气有多暴躁,性格有多差。 隔壁的李若梅被吵醒了。 “乖女儿怎么了?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 夏锦立刻换上那副乖乖女的模样。 “没有,我就是睡不着。” 李若梅拍拍她的手。 “妈妈知道你最近不高兴,我给你重新订一套首饰,保证靳泽看了挪不开眼,怎么样?” “妈妈最好了。” 夏锦破涕为笑,抱着李若梅的脖子亲了几口。 如果夏七言在这就能看见,李若梅的幸运值往夏锦身上转移了十点。 第二天一早,夏七言就被新来的保姆叫醒。 她的养母连秋月在她出事当天就被辞退了。 而她拉黑了夏七言的联系方式,连一个口信都没有留下。 夏七言咬着唇,只希望夏家人能够信守承诺。 她机械的进行着礼仪训练,心里想着她可怜的养母。 因为有上辈子的训练,即使是最苛刻的礼仪教师也忍不住对夏七言露出赞赏的目光。 夏老太太在门外轻轻点了点头。 “你之前有学过礼仪?” “只了解过一点。” “天赋不错,但看着有点不专心。在想你那个养母?” 夏七言点点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