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兄。” 成王压下心中紧张,整理思绪后,终于坚定了目光。 “皇兄,这些的确是臣弟秘密呈送的,方才不承认只是……” “好了,朕说过朕不会再追究那些。现在朕关心的,是你什么时候得到的这些消息?为何不早些呈送上来?你可知道,按照你提供的证据,江南旱灾已经是十日之前的事了!地方官员瞒报还趁机压榨百姓,我大夏国什么时候成了如此官场风气了?!” 皇上语气极重,成王一时竟然找不到解释的话。 “臣弟……” “哼!成王最近是越发的心大了,朕也越来越看不透了。罢了,你下去吧,这件事朕自会查清楚。” 成王也被打发走,顿觉大大地不妙。 江南旱灾已经捂不住了,而且他还被皇上猜忌。虽然有那封莫名其妙的举报奏折,可以让他有余地脱身出来。但还没弄清楚背后究竟是谁在搞自己,他还是不得安生。 成王总觉得还有更大的坑在等着自己。 成王的直觉没错,刚一回到成王府,就有人慌慌张张来禀告。 “启禀殿下,济善堂在城郊的几处收容所,都被官府的人围住了。” “什么?什么官府?巡城司的人干什么去了?怎么会让人包围那里?” “回殿下,好像是兵部的人。” 成王神色阴狠。 “那里该转移的人,都转移走了吗?” “回殿下,还有一群人刚转移走,还没离开京城,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 “什么?去,暗中护送着那批人,务必让他们都顺利离开京城,不许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明白了吗?” “是,属下遵命!” 那边成王火急火燎派人去护送那批刚离开的人,而已经查到济善堂勾当的苏玉烟和九皇叔,早就先了一步成王,将被济善堂运送正要离开京城的那批人,连人带车马统统拦了下来带走。 成王的人赶到时,都已经晚了。九皇叔已经派人将这批捆绑有男人有女人的奇怪车马直接送进宫中,正在为江南旱灾头疼不已的皇上,见状更是没好气。 “这又是什么?被绑着的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下边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皇上就更生气了。 “该死,给朕审,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历?若有人再敢欺瞒,朕决不轻饶!” 在金吾卫的审问下,不费什么力气,就得到了答案。 原来这些人,竟然是济善堂偷偷运送走要卖到江南去的。济善堂名义上行善安置贫民,实则以此为名目大四敛财,到最后,却又将贫民中有些姿色的女子卖到江南去当女奴甚至是娼妓。而身体健壮的男子则是卖去当免费苦力。 皇上听完,直接惊呆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朕的眼皮底下竟然还有这种事!查,给朕查清楚了,这济善堂究竟是谁给的胆子?” 已经在自己家中突然收到了关于济善堂各种证据的御史们,这会纷纷上阵各显神通。不大会的功夫,就将济善堂这些年所作所为给扒得差不多了。 至于济善堂的幕后主使,这些御史们就没证据了,只是大胆揣测。 “回皇上,济善堂幕后有皇家之人在支持,但具体是哪几位皇亲,就要请皇上明察了。” 证据面前,皇上就是想为皇亲国戚们辩解也没办法,证据指向了这里,他纵然是皇上,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证据说不可能。 出了这种事,让天下百姓怎么看待他这个皇帝?带头贪赃枉法,坑蒙拐骗? 虽然他承认,自己拿到皇位的手段不光彩,但他的目标从来都是要当一位明君,在政事上严格要求自己。 如今接连爆出来江南旱灾以及济善堂伪善的大事,他这个皇帝真是有种没脸面对天下百姓的感觉。 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所有人都不敢懈怠,几乎是连夜间就查出了济善堂和江南旱灾所涉及的人员。 这其中不乏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但最令皇上心惊的,还是两桩事竟然都牵涉到了成王。 江南旱灾,成王属于收受贿赂,替江南官员大开方便之门的人。虽然最后他主动举报了,但根本就是过河拆桥,并不能认定为知道悔改了。 而济善堂的性质更恶劣,济善堂是自从皇上登基开始第二年就建立的,也就是说,从那时候开始成王就在从中牟利,里外不是人,将这个皇上当猴耍。 皇上一怒之下,根本就不听什么辩解,直接令人将成王府团团围住。 “没有朕的命令,成王府上下不得进出!” 虽然没有宣布抄家,但皇上对于宠信了多年的成王,竟然有此举动,足以震惊整个朝堂了。 连皇后都很是意外,成王可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怎么会? 这边苏玉烟听了这个结果,对于九皇叔的手段有了由衷的佩服。 “我只不过是查找了蛛丝马迹的方向,殿下却有能力将所有证据在一夜之间都摆在人前,而且运用朝堂之人互相攀咬,将成王这条大鱼给咬了出来,玉烟佩服!” 成王落马,苏玉烟比谁都高兴。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成王一直都是药侯府最大的敌人,暗中算计药侯府没有停下过。 现在成王被拘禁,自顾不暇,肯定是没空再理会药侯府了。 看苏玉烟喜形于色的样子,九皇叔还是故作老成地摇了摇头。 “哎呀,到底是年轻,想得太简单了。这两件事虽然证据确凿,但在本尊看来,皇上并不会真的将成王如何,只是警告而已。大概关几天就放出来了。” “什么?这是为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证据确凿,成王拐卖人口,而且收受贿赂,还不足以将他扳倒吗?” “哈哈……所以我说你天真啊。证据确凿又如何,只要皇上想保下成王,成王就没事。所谓证据,都是可以被转移的,随便找个替罪羊,比如说是成王身边亲近的大臣之类假借了成王的名义做下这些事,旁人又能说什么呢?” 九皇叔漫不经心的几句话,却是让苏玉烟面色更加难看。 “殿下的意思是,这次我们就算白费力气了?这都不能伤到成王分毫吗?” “非也非也,我的意思是,成王是个大家伙,一次不能扳倒,但却可以趁机断了他的羽翼。” “……” “没了羽翼的鸟儿,又能飞多远呢?烟儿等着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