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羡慕,婆婆也是妈,往后你嫁进来多加她几声,她肯定对你跟对小龙一样好。”沈天成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含笑着就打趣一句。
对她和对沈傲一样好?清扬心里只当这是个笑话,也没反驳,只不置可否的笑笑。沈太太低头去喝酸梅汤也不接那话茬,漂亮的假话可以说,可分对谁。对清扬,她才懒得费唾沫星子。
沈傲不在,戏也就不用再演,卸下伪装,只是交易的两方。这几天的戏演的再好那也是假的,事实上,凉亭里的三人根本算不上熟。
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
热热闹闹接上话,虚的假的,戏演习惯了也就成了真的。僵下来,只能做生意似的一板一眼,哎,对太太不满归不满,沈天成面上还露出来还是带着温和的笑,“说正事。清扬啊,医院那两个还有如梅一家子,交待好了吧?你是机灵孩子,我就是多嘴问一句。”
“交待好了。”清扬恭敬的回道,比起刻薄的沈太太,端着一派温和的沈爷更让她不自在,“李婶母女上吊摔下来之后是迷糊的,从暗牢里抬出来才缓过来,根本不知道刘探长是带我去接的您电话。按您交待的,就是我求了沈傲来救的,我跟她们俩还有如梅一家都是这么说。其实不用我交待,她们也会守口如瓶的,毕竟在她们看来是我为了活命哄骗了沈傲,传出去对我大大不利。”
“本来就是你哄骗了我小龙!”那边话音未落,沈太太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昨天我问小龙你们俩的事,他死活就是不张嘴,我说你死皮赖脸贴上他他还跟我急了,说死皮赖脸的是他。哼,你真是好本事,一个电话就把我儿子拐跑了,到头来他还死心塌地给你争面子。我儿子我知道,他死皮赖脸要娶你?打死我都不信!说吧,你怎么贴上的他,我倒要听听你个骗子到底高明在哪。我儿子着了魔我这个当妈的得在旁边长眼,省的哪天你把我儿子卖了还…..”
那样咄咄逼人的目光里,清扬的心陡然就是一沉,笑容消散开去,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又淡了几分。被审问,毫不留情劈头盖脸的被审问,还是那么私隐的事情,自尊被人踩到脚下,最后一点遮羞布眼看就要被扯下去。
就算早有心理准备,真的被逼到这种境地,她还是坦然不了。
这遮羞布守得住吗?自然不能。甚至往后的岁月里,这也是沈太太无往不胜的杀手锏,随时可以拿出来拿捏她,把她踩到地底下。
为了活命,世间无私纯净的爱情被她毫不犹豫的当了从鬼门关爬出来的绳索,自尊自爱是被她亲手葬送的,哪能指望别人缄口不言?苟且偷生,谎话连篇,她自己都厌恶都觉得面部可憎,奢望别人高看一眼那不是笑话吗?
即便心里苦水泛滥,略微迟疑过后,她还是强打精神的迎上沈太太的目光。能活在阳光下,她还有什么伤春悲秋的?
悠闲的喝着茶,余光中瞟到清扬慷慨就义般的要开口,沈天成抢先一步板起脸,对着沈太太就训斥起来,“小儿女的事你去追着问,做长辈的怎么一点深沉都没有!他们俩私下里怎么样,那是你该问的嘛!”随即就歉意的安抚清扬,“你伯母没在婆婆手下讨过生活,婆婆该怎么当她也不知道,你啊多担待。放心,没下回,她要是厚着脸皮再问你你也别搭理她。这个家我做主,只要你跟小龙好好的,没人敢难为你。”
沈太太哼了哼没再言语,清扬脱离了尴尬处境就对沈天成道谢,“多谢伯父。没有沈傲我早已不在这世上,您放心,我不会辜负他的。不能惹他不高兴,这个我会一直记得。”
沈家夫妻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为的无非是他们的宝贝儿子。
“能说出‘生死无大事’,想必也是重信守诺的。”沈天成信服的点点头,当然,他更坚信没人敢跟他耍幺蛾子,“这几天你就做的很好,能凡事把他放在前头,实话说,让我很惊喜。闺女一大堆儿子就这一个,家业迟早得交到你们手里,把小龙扶起来顶门立户你才能悠闲享福,为了后半辈子你这阵子就多辛苦一些。也不是没盼头,小龙从小也是聪明伶俐的,他乐意上进,一年半载也就够了。”
“多谢伯父提点。”对打理生意她是一点兴趣没有,而且还是沈家这种盘根错节并不单纯的生意,“生意上的事情我做不来的,您往后肯定得指望沈傲了。”
识时务又聪明的他喜欢,沈天成兀自笑起来,“也就一个多月吧,你伯母跑到城隍庙给小龙问姻缘,那道士说什么让她等着就行了,时候到了儿媳妇会自己送上门的,还把那姑娘夸的天上有地上没的。还别说,真让那道士蒙准一回。”
沈太太是特别迷信的,历时就来了精神,“谁说是蒙的,人家就是算的准!那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说什么那道士被我一趟八趟的去给逼急了才说那些话的,怎么样,才几天就应验了,终于能堵上你的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