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亥时,玄殇一步步自石阶上走下,裙摆随着她慢而无章的步伐微微荡漾着,绣鞋露出一角,那绣工十分精巧的芙蕖花竟美不胜收。
此时她的思绪有些混乱,辰王方才的一番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响,除了密令之外,便几分威胁几分恳求的让她立誓,不论在任何时候都要忠于玉少邪,务必伺候好他,护他周全。
如此看来,辰王对玉少邪却是发自内心的关爱的,但为何又忍心将其送往离国为质呢?难道单单只是为了国家利益?
玄殇把玩着腰间坠着的绿如意翡翠腰饰,撇了撇嘴懒得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一抬头却看到有个人影立在数百级台阶之下,就着五步一盏的宫灯望去,入目的是一袭红衣。
这宫里喜着红衣的除了翼夭再无旁人。
此刻她最最不想看到的便是翼夭,可他立在那儿,不用想便知道是在等她。可他又组织了多少的语言要同她解释?
纵然她心里清楚,先前他为扶瑶开脱定然是有原因的,但即便如此,她心里依旧对他产生了间隙。
她玄殇是一个来自21世纪的杀手,她从来都不喜欢交朋友,她不怕寂寞,怕的只是一份得来不易的友情偏偏不那么纯粹,不能如她所愿的那般带给她十足的安全感。假如是这样,那么她宁愿不要朋友,也不希望有一天自己的朋友让她失望。
越来越近了,她看到了翼夭眼里的慌乱。
他再不似以往那般总一副慵懒邪魅的模样,反而有些焦虑有些担忧。好像生怕她心里从此对他有了芥蒂。
翼夭动了动唇,分明就要开口同她解释,可玄殇似乎就是看准了他即将会说些什么,便率先出声堵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先前你并不是故意要帮助扶瑶,将我置于危险的境地。你也不用像我解释什么,我都明白,而且也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