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蔚蔚在心底说,一定要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然后又慢慢说:“我是问,他妹妹没上大学,是自己没考上呢,还是你们供不起呀?”
“我听不懂。”倒是秦秀英沉不住气了,声音明显高亢起来。
迟蔚蔚深呼了一下气压着火气,依然慢慢地说:“我是问,他妹妹没上大学,是自己没考上呢,还是你们供不起呀?”
秦秀英啪地一拍桌子,“你这是冲哪个说话呢,你妈怎么教你的呀。”
迟蔚蔚拍下手中的筷子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秦秀英倒在那儿开始跟儿子数落:“你看看,你看看,你老婆在跟谁说话呢,还拍桌子,不得了了,你也不管管。我养你这么大,就落个这样的结局。”
迟蔚蔚看着秦秀英在那儿捶胸顿足地表演着,一身恶寒。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成冰河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情急之下拿起汤勺往桌边一磕,勺身与勺柄顿时身首异处,偌大的动静让婆媳二人都停了下来。
迟蔚蔚看了成冰河一眼,凉凉地,然后走进了房间。秦秀英还在那儿没完没了地数落着,成冰河说:“你就少说两句不行啊。”一句话又惹毛了皇太后,秦秀英干脆跑到院子里拉开院门叫:“你们人家来看呀,养儿子养出仇来了。儿子媳妇忤逆呀,我不要活了。”
成冰河忙过去关门,才关上就又被秦秀英开下来了。几番来回,迟蔚蔚在房间里透过窗户看不下去,冲着成冰河喊:“成冰河你过来睡午觉,由她闹去。”
成冰河无可奈何地跟他妈说了句:“你轻点,邻居们要睡午觉的。”说完就回房了。
其实两个人躺在床上都没睡,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耳边的聒噪声也略略小去。秦秀英以为一吵一闹肯定有人围观,然后就找个人哭诉一番,谁知道人家原本开着的门都关上了。屋子里两人不搭腔,渐渐地声音就小了下去。再一次高潮是成冰梅抱着孩子回来了,她一听,觉着妈妈受气了,立即加入。原本是哭诉、挤兑,由于她的加入就成了漫骂和诅咒。
迟蔚蔚呼的一声从床上跃起,成冰河本能地去抓她,迟蔚蔚一推:“有本事你让她俩住口,否则请你靠边。”成冰河痛苦地用枕头捂住了头,不过还听到迟蔚蔚的话:“你们撒野,看看地方。”
“我在我儿子家,怕你不成。”秦秀英头一扬,压根没把迟蔚蔚放在眼里。
“你弄弄清楚,出了嫁的儿子就是姑娘,你有本事娶个媳妇到C市去,爱怎么欺侮就怎么欺侮,别到我门上撒野。”迟蔚蔚冷冷地说。
“我在我儿子家,天公地道,儿子没得吃,也要有我吃的,我想怎么就怎么,哼。”
“是的,养儿子娶媳妇,住儿子家天公地道,关键是你没娶媳妇,我们结婚你们分文没花,你还有脸来,佩服佩服。”
“你们结婚关我们什么屁事?”
“行,我们结婚不关你们的事,那说清楚,将来你们的事也不关我们的事。”迟蔚蔚也是一句顶一句。
秦秀英明显一愣,成冰梅一看妈妈吃了亏,立即来了一句恶毒的诅咒。迟蔚蔚没有想到,很快她恨恨地冲着小姑子说:“你尽管骂,这话可是连你妈一起骂进去了。”
秦秀英对女儿说:“你别说,你还愁我骂不过她,天都反了。”转过来,又冲迟蔚蔚说:“我用我儿子钱,不关你事。”
“你儿子的钱,你儿子结婚前就二十块钱,你儿子的钱,你自己问问,他的钱在哪。”迟蔚蔚冷笑两声。
“我不相信,我儿子一个月三四千,会没钱?”
迟蔚蔚冲到房间,拿出平常贴好的工资条,扔给秦秀英,“你自己看吧。”
秦秀英不识字,递给成冰梅,成冰梅一看:“你骗人,不可能不可能只有六百多块钱,你骗傻子呢。”
“我们家就这个条件,你自己愿意结婚的,活该,”秦秀英接着又加了一句“你自己不要,是你蠢。”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家C市一分一毫,我娶得起你家儿子,就养得起你家儿子,我当他孤儿。”迟蔚蔚停了一下,“告诉你,我只是抱你家猪,猪圈与我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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