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锦与公子尘分别后便回到了如燕阁。 刚进入厢房内便对视上一双幽怨的红色凤眸。 南宫锦当做没看见从小狐狸身边走过,拿起梨花木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喝。 “臭女人!”封月头顶直冒火气,随即又转了转眼珠子,平复下怒火。 南宫锦只当作没听到,又从袖口里取出了从公子尘那得来的二十万两银票,叠整齐放进了大锦盒里。 看着锦盒内摆放整齐的步摇手镯璎珞圈,南宫锦面色沉重。 距离她想要的还差得远! 封月缓下情绪,又对着那抹白色身影道:“本殿下这两日身体越来越虚弱,只怕很难配合你戏耍公子尘了。” 奄奄一息又带着几分撒娇委屈的声音传来。 这柔柔的声音在屋内显得十分的诡异! 南宫锦转过头,看着那四肢被绑在软榻上眼含泪水汪汪的小家伙。 “你这不是好好的?”眼角上挑含着几分轻笑。 这年头连狐狸都会撒娇装可怜了!不得了! 封月耷拉下脑袋,将脸埋进蹄子里露出一双泪花闪闪的红眸,神情含着几分疲惫。 他倒是不屑演戏,可若是不演得逼真一点只怕这臭女人一辈子都会把他绑在软榻上了! “你若是放开本殿下,日后事事都听你的。” 嘴里这么说着,封月心里头却是另一番思想:等本殿下元气恢复就离开,见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南宫锦眼眸掠出一丝诧异,面上却波澜不惊。 这只小狐狸向来喜爱安静而且有小脾气,今日却破天荒地说了那么多话,又口口声声要奉她为主? 掩下震惊,她低头接着饮水,不咸不淡地道了句:“你现在不过是只任人拿捏什么事也做不了的狐狸我为何要听你的?而且狐狸向来是狡猾之物,狐狸说的话能信吗?” 封月谩骂了一句:狡猾的小女人。 扫视了一圈自己,目光定格在自己脖颈上,“就以保命符项圈为准。” 看着南宫锦迟疑的目光,他又道:“这是母上给我留下的,亦是我最珍贵之物,日后我若是食言了它便归你所有。” 嗯…等到了他恢复内力之时大可以手指一点这项圈还不是乖乖就飞到了他手中。 南宫锦走上前取下了项圈戴在手腕上,沉思了一会儿,她弯下头打量着小家伙。 “也行,不过你还要回答一个问题,若是回答对了我便答应放开你。”眸光流转,她脸上带着狡黠笑意。 封月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些毛发悚然。 “你到底是人是妖亦或者人妖都不是?”她三番几次想要从臭家伙口中套出来,奈何小家伙嘴巴太严实,屁也不放一个。 “自然是狐狸,偶然得到了仙人指点能开口说话罢。”他自然不会告诉这女人自己是狐妖界殿下。 总之,待内力恢复他就会离开人间。 南宫锦从容不迫地盯着他许久,这才站起身来往内厢房走去。 “是人也罢,是妖也罢,就是不能背叛于我!”一句不冷不淡的话从她背后传来。 那笔直消瘦又带着坚韧不拔之志的背影突然被渲染上了几分脆弱。 封月眨了眨眼,突然有些看不透这臭女人了。 也罢,他素来讨厌女子! 缓了缓心神,突出一口气,他盘膝而坐闭目调神。 可耳边却响起了水珠溅起和碰撞声,使得封月心底似投了一粒石子平静不下来。 他努力想要忽略耳边的声音,奈何越是急迫越是淡定不下来。 终于,封月睁开了眼,侧过头看着屏风后。 隔着粉白色屏风,木桶中女子上半身躯体若隐若现地暴露在视野中。 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印入了那一张一合红润的唇瓣,那散发着热气的躯体… 封月心中一紧,不可抑制地轻轻下了软榻。 木桶中,女子浅浅闭目休息。 她面上肌肤黝黑得发光,脖颈下的皮肤却白皙如玉,形成鲜明的对比。 墨发垂落肩头,遮挡住了暴露的肌肤,这若隐若现愈发能勾起人心底深处的欲念。 封月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幕,目光追随着她鬓发一粒水珠流淌过脸颊,流淌过脖颈最后滴落进蝴蝶锁骨漩涡。 双眸散发着一种神色的光芒,只觉浑身发热。 封月闭上了眼。 在狐妖界从来不缺倾国倾城的女子,更不乏有女子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只是在别的女子面前他心中的念想和情绪从来没有这么迫切过。 看到别的女子他每次都面无表情地一扫而过,而面对南宫锦他却是想伸手去摸索探究。 封月摇摇头,想着他大抵是疯了!魔怔了! “谁?”南宫锦突然睁开清冷双眸,速度极快地从木桶中站起身拿了衣裳裹住身躯。 “小姐,是奴婢。”彩月的声音传来,吱嘎一声门被推开。 而,早在彩月的声音传来时,封月就不声不响地回到了软榻上盘膝而坐。 那沉静的神态让人无法注视到他的存在。 “方才门口可有人经过或者出现?”南宫锦松了松眉头理了理衣裳。 “并没有。”彩月迎了上来脸色有些不好:“小姐,方才二小姐屋内叫去了许多太医也不知道是何事。” “嗯?”南宫锦这才抬起头,神色有些意料之外:“到底是真病了还是装病…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对了,父亲今日回来可去了姨娘那儿?” 彩月点点头,拿起木梳子替她打理墨发,想到什么她又愤愤不平地开口:“自打昨晚上老爷留了侧夫人过夜,两人的感情似乎深了许多。今日老爷回来立马去了侧夫人屋里,连叶姨娘派人来请老爷过去用茶点也被老爷拒绝了,侧夫人越来越受宠其他人的日子就越来越不好过了!” 南宫锦伸手抚上了眉宇,将蹙起的眉头抚平,突然对着铜镜前扯开了一抹惑人笑意。 “走,咱们也去看看二姐姐。” 直到南宫锦离开了屋内,封月才睁开眼,看着那抹越行越远的身影不自觉摸了摸空荡荡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