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彼此,可是,内心深处的感情是极为复杂的,但偏偏又不敢直接面对自己的感情,只能用缄默以应对。
这是他们的幻想,也是他们的执着。
也许今夜没有别的话,只有相对而坐的二人夫诸,这场病并没有好。
只不过是,御医们常说的回光返照罢了,这位帝王在他连年的征战过程中,早已丧失了身体的健康,他早就已经重病在身,沉疴难返了,不过一直在靠自己的意志力坚持而已。
普世大师夫诸,从来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也会牵扯到王庭当中来转入这种皇家密事里,几乎算是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却好像的确又是这样的,他只是很淡漠的面对这件事情,对于王族的命令,他自然是要遵从的,所以他率领那些佛僧们为他念经,希望王的灵魂能够安稳。
可是今日过来探望这位至高无上的君王的时候,忽然有些迟疑的,普世大师夫诸仿佛闻到了一阵有些浓郁的酒香味。
帝江坐在那个地方,身体靠着龙床,明黄色的袍子,显得他的身体格外的瘦削,脚上的飞龙盘云纹的鞋子还踩着空空的一个箱子,而面前摆的长桌上分明有一杯酒,就是这杯酒所散发的酒香,可是明明已经重病在床的人,怎么能喝酒呢?
而且仿佛这样无所谓似的,只见桌上所放的那些山珍海味的饭菜,却是从来没有动过,君王,怎么能如此不重视自己的身体呢?他并不知道君王的身体已经如此严重了,但是身为佛门修行的弟子,的的确确有这种感觉。
“君王何必喝这些酒呢,应该多吃点东西,疾病才能好去。”
“大师不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吗?何必要在乎这个生死的问题呢?况且死了死,活了活也没有什么关系。”
帝江,嘴角勾勒出极似轻蔑的笑容来,仿佛对这一点都不在意似的,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纯粹的想要放弃的感觉。
普世大师夫诸,双手合十,几乎是非常善良的,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从前他也从未考虑过要这样对别人进行劝解,但是此时此刻,他的确是这样做的。
“大师从前爱过人吗?大师相信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吗?男欢女爱,流连花丛,这是男性注定的命运吗?”
只是令他诧异的是,从来没有,人能够赶在他这位得道高僧面前说这些胡话,可偏偏这位君王做了,而且做得如此的直截了当和利落。
男欢女爱流连花丛,那都是些什么话呀?怎么都在自己的面前说了呢?
“啊!君王,怎么会突然这样想呢?究竟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吗?”
普世大师,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是深深的恐慌,他从来都没想过过,居然有一日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忽然感觉到仿佛无边炼狱,朝着自己而来,阿鼻地狱里的夜叉和魔鬼都在朝着自己一里前行。
怎么会有男欢女爱这种东西?帝江究竟在说些什么东西,自己怎么一点都听明白呢?
帝江忽然冷笑了一声,而后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大师从来都不懂男欢女爱,也不懂什么感情,所以大师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指导别人看破生死呢?这世间至情至信,至爱之事,大师也从未体验过。”
“弥陀佛大愿王,慈悲喜舍难量,眉间放白毫光,度众生极乐邦,八德池中莲九品七宝,妙树成行,如来圣号若宣扬,接引往西方,弥陀圣号若称扬,同愿往西方。”
这个俊美的和尚根本就不敢听她的话了,反而慌张不已的开始念经了,这样的和尚是带有一种欲色的和尚。
只见他此时此刻看上去双颊绯红,仿佛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一样的。
只不过有时候念佛之人声音越大,反而信的却根本不是佛,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此时的心事而已。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普世大师夫诸终于情绪又恢复冷静了,而后睁开那双清亮亮的眼睛,坚定无比的开口。
“君王,我要度你。”
帝江不是听了什么全世界最好笑的话语一样的,忍不住嚎啕大笑,这笑声又像是哭,又像是笑,最后变得有些格外的嘲讽的意味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和尚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你在说些什么话呢?这天地间度我的人早就死了,死在了战场之上!”
帝江对这些事情早就不在意了,但是此时还是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而后再度狠厉无比的问了他一句。
“你再说一遍!”
“帝江,我想度你。”
普世大师帝江温润无比的眼眸里透露出一种深刻无比的色彩,深邃的双眼一瞬不动的集中在帝江身上。并不在乎对方此时此刻的这种癫狂的状态,是否有些失常?
“陛下,我想度你。”
帝江双目中有些狠厉的神色,紧紧地盯着对方,并且与夫诸冷冷的对视,却见他眼神无比的幽黑,同时又显得格外的明亮,这个最美无比的和尚看上去鼻子高挺耸立,薄唇微抿,神情格外坚定。可以证明实际上是,他说话的时候很认真。
盒子里头的龙檀香还在缓缓燃烧,这里居然隐约有点佛寺里头的感觉了。
整个大殿里都遍布着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这是一种格外的难得的气氛,周围的这些恭敬无比的侍从们,低头不敢说话。
帝江忽然心中没来由的觉得心里头莫名的一紧,此时此刻这个该死的和尚盯着自己的眼神分外深邃,以至于帝江觉得自己原本冷漠了很久的心。此时此刻居然又变得有些扑通扑通的,甚至突然冒出了一些恐怖的情绪,这不是极其可笑的吗?自己身为帝王,怎么会有恐惧这种情绪的存在呢?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他是至高无上的的君王,这尘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呀,率土之兵,莫非王土,率土之人,莫非王臣,他有什么可怕的呢?
想到这里,顿时情绪便好了起来,
他当下仰头大笑,眼角的泪光愈发变得有些闪烁起来。
“哈哈哈,夫诸,普世大师?原来你也有这一面呀,我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得道高僧,根本不会俗世的这些事情变化情绪,可是其实你心里也很害怕,对不对?你害怕畏惧我身为君王的权威,你怕我会杀了你,你怕你会激怒我,所以才会说这些胡话吧,我怎么可能需要你呢?所以才会这样说么?你怕我--”
帝江忽然直起了身子,坐了起来,一勾唇,挑眉笑道:
“你是不是怕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