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军官刺辣辣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个个溜过去,口上骂得毫不含糊:“嘴上毛都没长齐的泼皮肮脏货!大晚上叫骂你|娘呢,不巡营,都跟老娘们似的嘴碎,想偷闲?想女人?怎么不滚回你老娘肚皮里头安逸呢!”
这些原本在畅想女人的士兵正是兴致最高的时候,被这么一训斥,好比一盆冰水泼下,登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些什么。
真不是他们怂,从辰国出发也有一段时间了,人人都憋了脾气,军营里头规矩重,这些官职不高不低的军官,正是恨不得找个机会就把人打一顿泄|火呢,真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手上一没个轻重,打断几根肋骨都是轻的。
那个军官一个个地看过去,指着最开始的那人,道:“来,跟我说说什么事吧?”
——
已经出了那些士兵的视线范围,洛风华就停下了脚步。
那些人确实让她很烦,然而毕竟是宁叶在管着的,她出事的可能性有限,这个看上去就眼生的婢女就让她很不信任了。
婢女察觉到洛风华停下了脚步,道:“我家凉妃娘娘想见洛姑娘。”
洛风华道:“你认识我?”
婢女道:“娘娘就是方才看见了姑娘才会让奴婢过来的,只不过娘娘碍于身份,没有出现而已。”
洛风华微微皱了眉头:“她要见我作甚?”
不堪的记忆再度被翻了出来,称不上有多美好,但洛风华确乎是已经不恨了。
凉妃能为了利益把她送到老皇帝的床|上,她也没什么好说的,顺水推舟送了她一场通|奸的戏码,斐休再动点手脚,坐实了这个罪名,一报还一报,倒也不算亏了她。
什么血缘之亲,看,撕开所有的面纱,暴露出背后赤果果的残忍,就是亲生母亲那样恨着她,是不是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谈不到期待,也谈不到仇恨,不过就是路人而已。
所以大半夜的,洛风华并不想去见一个路人。
婢女道:“姑娘让我家娘娘落到这般田地,难道就没有丝毫的愧疚吗?”
洛风华莫名其妙,随即感到这声气可真是熟悉啊。
难道要她再凄凄切切地重复一遍自己的悲惨经历吗?还是除非等到她真的失去了清白,才有资格去找凉妃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到时候估计在这些人眼中,她又成了活该了。
洛风华笑道:“你和凉妃的身边那个嬷嬷是什么关系?”
不得不说,这脑回路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