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叶道:“左不过这两日。”
这冬日才刚刚开了个头,年还没有过呢,一日冷似一日的,未来的日子未必还有这样的大雪,但很冷更冷也是一定的,所以宁叶虽然回答了她的问题,也有了一丝言外之意,西延使节出发的行程已经很迫切了。
从昨晚到现在不过半天的功夫,但时间又催促着逼到了眼睫前面。
等到雪化,路程就更泥泞难走了。
洛风华不会问能不能从西延派来懂阵法的人,即使那个人是斐休,这样的问法也显得太幼稚了些。
没人可以相信。
从宁叶,到连锦,再到她自己,除了斐休本人,谁还能对他的利益和艰辛真正感同身受,全心对待呢?
仁义至上的人历来都有,但把利益和祸患危难寄托在脆弱的人性上,是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情,翻开古书,真正做到的人颠倒也就那么几个人了。
洛风华道:“明天,”宁叶看着她,洛风华口气果断:“明天中午启程。”
宁叶沉默了一下,道:“是。”
明天中午,一天一夜,这是她给她和他的最大的时间限制。
洛风华把画了阵法的地图再度翻转过去,指着地图道:“我要修改一下行进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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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吐纳,薄薄的内力在全身运行,让身上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最终汇聚沉淀在丹田。
洛风华吐出一口浊气,猛然抽出随身的剑。
长剑如风,顺势剑法就走了一遍。
一抬袖,一伸手,剑在手上,剑在身上,一种仿佛被指引的感觉让洛风华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尤其是伴随着她的动作,丹田里的内力再度被调动了起来,构成了一种极为圆满的意象,内力薄而不可破,就如一只无法被外力压碎的鸡蛋。
曾经她的剑术已臻化境,如今几番心境起落,更是弥补了那几乎可以忽略的缺点。
一弹指,一轮回,一花一叶,一世界一菩提。
没人会对着她引以为傲的剑术再进行毫不留情的击溃。
尽管也不需要了。
洛风华收剑,平静地把破壁收回了剑鞘中。
她曾经目光柔和妖娆,恨意彻骨,但到底是骨子里的骄傲的锋芒不曾收敛,她从来不把破壁当成一把软剑,因为她心志坚定,傲骨不可弯折,眼里不容污秽,所以破壁在她手上从来都是不可弯折的姿态。
可破壁是一把软剑。
它能坚不可摧,也能弯折在她的腰间,更能栖身在和它并不相配的普通木鞘和铁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