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华静静地看着她,一如的温和。
晴音跪在了洛风华的脚下,一如她曾经跪在洛风华的脚下,香囊从她的手中拖在了地上,长长的穗子拖了一道深色的痕迹。
如何让一个人忠诚地对待你呢?
是金钱,还是利益?
可是非要认真计较起来,所以忠诚利益都是暂时的,人生无恒长,什么值得相信呢?但若是一般都这样惴惴不安,日子也是没办法过的,因为人自身就是在不断变化的,自己尚且都不能确定自己能永远不变,何况是要求别人?
可是在这秋日里的单薄阳光中,和阳光一般单薄的女子,莫名构成了一种脆弱而不可摧折的印象,伴随着她取下香囊的动作,一些原本不确定的东西莫名地确定了下来。
人生什么东西值得反复呢?
她生而身份卑微,这是无可改变的事情,而即使在这小小洛府中,她甚至都不是最拔尖的那一个,想要自己的人生不再是为奴婢一辈子,那么唯一的路就是攀附着别人,也幸亏她这张脸,这个脑子如今还有可用的地方,那为什么不确定下来呢?
眼前的女子去掉雕饰,依然深不可测,可是在这一刻,她恍惚又看见了当年第一眼看见洛琅的场景。
人生什么都在反复,兜兜转转都在回到原地,她回到原地,回到和洛琅见面的最初,于是她确定了自己如今的所想。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洛风华亲手扶起了晴音,对着她笑了笑。